现在林清走了,他两一定会照看好铺子的。
京城现在本来就是寒冬,越往西北那边走就越冷,林清就坐在马车上裹着大氅,怀里还抱着汤婆子,刚开始的半个月他还能用上炭火,后来因为生火做饭不好捡木柴,林清就把自己的炭火给贡献了出来。
一路上走过穿过没有人烟的丛林草原,越走越荒凉,放眼望去天地枯黄一片,路上碰见过山匪,碰见过流民,有人上来想抢粮草,但都被押粮的士兵给打退了。
林清一路走来颇受感触,覆巢之下无完卵,离战场越近,遇见的流民就越多,这大冬天的,路边躺的都是被雪覆盖的尸骨。
林清不忍心再看,落下了马车的棉布帘子。
外面已经在落雪了这会儿,林清拿了一张纸,每走一天他就会在上面划上一道,要不然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清算了算日子,这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的时候要在路上过了,也不知道秦钊那边怎么样了。
路上的大部分时候分不清时辰,太阳鲜少露出来,不是刮风就是在下雪,林清一路坐马车除了睡觉就是睡觉,醒着的时候就坐在外面托着下巴看风景,一路都在算着时间什么时候到。
等到队伍停下来了林清才觉得应该是晌午头了,他也不怎么饿,前方有人开始生火做饭了,就算是做饭大部分不是煮粥就是煮汤,然后配着干饼子。
能吃上热饭已经不错了,日日啃那干饼子肉干,啃得林清胃口全无,卫小河过去帮他端了一碗粥回来,林清捧着碗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押粮官过来巡查的时候和林清说了两句,这押粮官知道这趟粮草一半多都是林清赠的,对他格外的尊敬。
林清问了一句,“大人,是不是快到?”
“快了,快了,这后面就要快马加鞭往那赶了,在往前走就是定州府的地界了,夜里就不歇了,林老板你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没事。”
这夜里不停赶路的话,林清更加休息不好,但能快点见到秦钊。
没两日就进了定州府的地界,路上流民更多了,到处断壁残垣,饿急眼的看见吃的拼命过来抢,好在押运粮草的官兵不少,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离得越近情况越糟糕,这时不时的侵扰让押粮官都头疼不已,生怕粮草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林清坐在马车上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有个七八日就要到了。
马车突然停了一下,林清一个往前扑了一下差点把自己给摔出去,他忙扶好了马车,“小河,是不是前面遇见什么事了?”
“不知道,前面好像遇见有一伙人出现。”
林清都已经习惯了,这运粮的车队时不时就要被骚扰一下,自从进了这定州府的地界就没有消停过,扰得林清白天黑夜都没有休息好过。
见不像是要动刀动枪的,卫小河跑前面打探了一下又回来了,“郎君,是有人过来接粮草了。”
“那就好,现在马上就要到了。”
林清也出来透透气,虽然马车里冷,但一直坐在马车上人也受不了,林清站在马车的前辕子那伸了个懒腰,总算是快到了。
林清懒腰伸到一半就愣住了,他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好像是的。
“秦钊?”
“秦钊!”
骑在马上的一身甲胄的少年抬头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如鹰,林清有那么一瞬间被野兽盯上的错觉,随即冷意一闪而过,那双眼睛露出一丝迷茫随后亮了起来。
秦钊骑着马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揽着车辕上的人带到了马背上,林清惊呼一声吓了一跳,等落入一个冷硬的怀抱的时候之后他才没了失重感。
“秦钊,你大爷的!”
秦钊嘴角带笑,“我大爷就是你。”
周围纷纷侧目看了过来,林清朝着身后人的胸口就是一拳,却落在了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里,“穿着盔甲呢。”
林清有些气结,“放老子下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秦钊这狗东西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林清挣扎地有些厉害,秦钊只好把人给放了下来,他也跳下了马,“你怎么来了,这么远。”
尽管林清过得厚实,但秦钊还是看出来林清瘦了不少。
“我还没问你呢,你好好的跑过来打什么仗,你是不是觉得你死了,老子会心疼你。”
“是。”
秦钊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林清竟然千里迢迢过来找他了,如果不是喜欢他那是什么?
“林清,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