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京云的抑郁症逐渐好转。
他本来就因为过大的心理压力,才会抑郁,如今经过三个月的短暂休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心胸开阔,没遇上过什么烦恼的事,抑郁症自然而然就好了。
路京云决定换回身份,重新当自己的太子。
这日,他穿戴整齐的上朝,来到朝堂之上,却看见了病恹恹、脸色苍白的老皇帝。
老皇帝身子极差,胸前还裹着白布,似乎受了重伤。
路京云心中倍感疑惑,四处看了看,见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似乎都不在朝堂上,不知去了何处。
“太子,何故东张西望?”老皇帝显然看见了最扎眼的路京云,语气严厉的喝问。
路京云立刻转过脑袋,惶恐跪地,“父皇,儿臣、儿臣只是脖子落了枕,所以扭动得多了些,请父皇莫怪。”
“呵,朕哪敢怪罪你啊!”老皇帝语气里满是嘲讽,厌恶又痛恨的盯着他,命令道,“下朝后,你随朕来御书房。”
路京云知道,老皇帝这肯定是因为前几世的记忆,故意找他茬。
他不敢反驳,战战兢兢地随着老皇帝来到御书房,却见老皇帝直接丢过来一个传国玉玺,语气冷漠又暗含愤怒,“真是怕了你了,你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当这个皇帝吗?玉玺给你,明个朕就宣布退位!”
“呃……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路京云抱着玉玺,只觉喜从天降,满心不解的发问。
“呵,我再不把皇位让给你,你就要弄死我了!”老皇帝捂着被刺伤的胸膛,脸上的威严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后怕和疲惫,“不是你操控二皇子,刺伤朕的吗?”
路京云拧了拧眉,“父皇,你身上的伤,是二弟刺的?”
二皇子不是个愿意冒险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毫无胜算的事,还亲自动手?
这些事,路知月没跟他说过啊。
他躲在东宫修养的这三个月内,究竟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啊!
“你还在装什么傻?朕虽然有了前几世的记忆,对你极其厌恶,可朕自认为是一世明君,还不至于被这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将你除之后快,所以一直没有动你。可你呢?你心狠手辣,除掉了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三皇子、四皇子,害得他们被贬为庶人;如今又为了皇位,操纵二皇子刺杀朕!”老皇帝口吻里满是怨毒,死死的盯着路京云,“二皇子不会无缘无故找死,正是因为朕有了前世的记忆,所以才知晓他肯定是被催眠了。所以不难推出,你这个利益获得者,用催眠术操纵了他!”
“原来是这样……”路京云没想到,这三个月内,路知月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他叹息一声,抬眸看向老皇帝,“父皇,你真的要明日退位?”
“不然呢?我再不退位,怕不是你就要等不及,直接弄死我了!”老皇帝深知,他虽然贵为皇帝,可纵使他有千军万马,也抵不过一个小小的催眠术。
他不是个愚蠢的人,知道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
权利这些东西,跟他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父皇你能想通,那太好不过了。”路京云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老皇帝的退位。
他本以为自己被老皇帝叫过来,肯定会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刁难一番,结果却得了这么大个惊喜。
“没事的话,儿臣就离开了。”路京云无瑕再与老皇帝说什么。
他尚存满心的疑惑,想要问一问路知月。
路京云又急匆匆的回了东宫。
他一把将路知月抱在怀里,沉吟了两下问,“月儿,三皇子和四皇子被贬为庶人了,这事是你做的吗?还有蛇君,他真的想要对大酆不利?”
路知月咬着唇,不愿开口。
路京云捏了捏他的脸,“月儿,别不开口嘛,告诉哥哥。”
路知月眼眸轻轻下垂,淡淡问道:“哥哥这么关心他们,是对他们余情未了吗?”
“我又不喜欢他们,哪儿来的余情未了?”路京云知道,路知月又吃醋了。
路知月向来是随时随地吃醋,他都习惯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揉了揉眉心,小心翼翼的在路知月额上亲了又亲,“月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没有特殊的意思。”
路知月沉默着摸了摸被吻过的地方,轻声回道,“我知道的,哥哥。”
他回答得极轻,极乖,但路京云却知道他心里仍旧在胡思乱想。
路知月的占有欲有多恐怖,他心知肚明。
路京云软下声调,轻声道:“月儿,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怪罪你,我保证此生只爱你。”
路知月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乌黑的眸子盯着路京云,“只有此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