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的是他这九年来的一厢情愿和想与简冰永远在一起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看着身上被窜来窜去的老鼠踩脏的衣服,周围腐烂发霉长出绿毛的果核。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就应该像这些垃圾废物一样发烂发臭不成人样。他躺在垃圾堆上,饿了就抛开垃圾堆捡一些没啃干净的果核垫垫肚子,喝一些瓶子里残留的饮料。在简家他也是一直跟着仆人一起吃的,为了保证他瘦小的身材,食不果腹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挨。他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老鼠在自己身上跑来跑去,他揪起两只来将他们的尾巴系在一起扔去一旁很深的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发出刺啦刺啦叽吱叽吱的声音他刚开始也总是被吵的心里烦躁,但越来越多后他心里凌虐弱者的感觉越发明显。会兴奋会开心,会上瘾,他看着三只老鼠互相挣着往三个方向跑,尾巴却系在一起踩在他脚下,只能被抓的原地不动刺拉着它们的爪子,他心里的快感到达了一个巅峰。像是被扼紧脖子的人突然被放开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红着眼睛看着这些精疲力尽却又无法逃脱的老鼠,他嘴里疯狂念叨着那个他曾经日思夜想的名字,“简冰,你跑啊!你跑的出我的手掌心吗?”说出来有些讽刺,他成了那个垃圾堆上那片老鼠的王。老鼠会给他偷来快过期的面包,偷来新鲜的牛奶,他做着会被人鄙夷但是他自己又享受其中的王。他的脸上感染流了黄色的脓水,身上骨头坏死发出腐烂的酸臭味。看着那些老鼠又试探的撕扯着他已经无法裹身的衣服,开始用牙齿磨着他的腐肉。绝望铺天盖地将他笼在垃圾堆里面要整个吞噬了一般。有人拉起他的身子,他睁不开眼睛,任凭人把自己拖在地上,肉硌着玻璃碎片,走过的地方地上一行血。四百七再醒来的时候,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身体在麻药的控制下,根本不听他的使唤,他连呼吸都依靠着鼻子上摁着的氧气罩。眼睛被纱布裹着,他一天也就是意识的清醒和昏睡。在没有其他事情可想的情况下,他只能将脑子里曾经简冰的对他那可笑的善意一次一次拿出来消磨。善意消磨完了就是剩那句冷冰冰的顺理成章。对比一下,真是讽刺的让他冷的渗进骨髓里,将老鼠踩在脚下征服弱者的快感在他脑子中越涨越大。如果有一天,狂妄自大的简冰被他踩在脚下,又是怎样的一副让人拍手称快的场景。他脑子里一天一天的将那个场景详细勾画出来。穿什么衣服,他那种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人的羞耻和权利。他不是不喜欢他穿裙子吗?四百七偏偏要穿着裙子踩着高跟鞋把他踩在脚底下,看着他将地上的狗盆里的狗食舔干净。还有那条被老鼠啃噬着腐肉的腿,老鼠他实在不想再看见了,不过,要是给简冰灌了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腿双脚被生生的打断,那简冰会不会哭着求他停下来呢?简冰求人是什么样子,是跪在地上,拉扯着他的裤腿将唇吻向他的鞋吗?还是会瞪着已经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给他下那些恶毒的诅咒呢。啊啊,想起来,还真是让人期待呢。简冰的眼睛太好看了,他最喜欢的就是那双眼睛,一定要先把他的眼睛挖了,不然自己可真的是会心疼的啊。那种人,配不上他心疼的。他的心疼应该给爱自己的,永远不会离开且臣服自己的人。那个人应当温柔且没有底线的袒护他,而不是简冰这样为了简家家业就把自己推进车祸里的人。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九年啊,一个人能有多少九年,他人生的第二个九年,都用来爱上这个人渣。他还真想把简冰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颜色,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那么喜欢这个人他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那么多年的期盼和喜欢他怎么一手就捏碎了,碎的粉末都不留,风一吹,全都散了。简冰的一言一行在他脑子里回放,他将每个字都拆出来品味。一个人怎么能把利用戏码演的那么真,就像煞有其事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眼睛上的纱布被人慢慢揭开,他看着镜子里的脸,和自己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更阴柔了一些。他的头发长长了乱糟糟的散在头上,看着这张脸他想着,如果再见到简冰,简冰又是什么反应。四百七,他喜欢了简冰九年,折算下来四百七个星期。每周日是他和简冰见面的日子,想来想去没有比这个名字更适合的称呼了。容貌恢复用了半年,身体器官的医治和他那条重新接了假肢的腿费了两年多的时间。剩下时间他恶补管理知识和康复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