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霍靖川便往那小厮脸上扇风。
再次阴风阵阵。
那小厮吓得腿打颤,直接撂挑子:“我不干,你自己干吧!”
另一人气急,骂骂咧咧地弯下腰去拎油桶,方才拎起桶来要将油泼出去,谢柏峥抓住时机在他腰上踹了一脚,紧接着一棍子打了下去。
这人被打得趴在地上,谢柏峥又果断地将掉在地上的油桶拎起来扣在了刚爬起来的人的脑袋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他这突然出现,将原本就受惊吓的小厮又给吓了一通。谢柏峥拎起棍子,对人灿烂一笑:“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这一笑,更吓人了。
那小厮脚底沾上了油桶倒下淌出来的油,这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是学过功夫的,不该怕这个书生。
他镇定下来,抬手起手势。
谢柏峥见状握紧了手里的棍子,而于此同时——
身后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听起来训练有素,并不像是祖母与更夫们能发出的动静。谢柏峥瞬间将心提到嗓子眼,不知道来者是敌视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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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前,长安县衙。
叶文彬作为钦差到访,县衙官员们自然要摆酒迎接。尽管叶文彬不耐烦被过分恭维,面上却从不会叫人挑出错来,在成为一个尊贵的勋爵子弟这一点上他的确经验丰富。
京中来的贵人看起来不是个拿架子的,席上自然也就松泛一些,甚至比起对早来了两日的提学官严徵更亲近些。
直到他们提及县试的舞弊案件竟然还没开始审理,叶文彬竟也有些控制不住神情,他太过于震惊了!
只是严徵在一旁,他并未当场发作。
散席后,叶文彬跟着严徵到后堂,怪道:“严师兄,我早便叫人送了信去通州府,通州知府怎么还不来?”
——叶文彬幼年时在宫中教养,亦是大学士替他开蒙,叫这一声严师兄是亲近,并不是单纯客套。
严徵虽然一直在翰林院任职,从未被外放过,却也知晓那些官场手段。只是他虽看不惯这些,却也不愿背后说人:“师弟别急,虽然还未开堂,我却也已叫人将县试答卷都找出来看了一遍。举报内容并不虚假,李县令出的题的确刁钻,满县的学子也唯有二人答出了那一题。”
叶文彬:“两位学子?”
严徵点头:“不错。我已经问过这两位学子的夫子,都说不曾在学堂上提起过陛下所做的那首诗。此事确认两人都有嫌疑。”
严徵叫人将那两份县试答卷都拿出来,叶文彬仔细看后,认定严徵的判断无误。因此他即刻拍板:“那还等什么,连夜审问便是!”
叶文彬是公主独子,生父又是叶将军,此次出门自然带了不少人。他一声令下,随从便出发去驿站传来同行的叶家军。
虽然知府迟迟不现身,但是钦差到了,办案效率直线提升——当夜,便审出了卖试题的李县令家家奴。李家家奴根本扛不住审问,直接就招了。
不过他只承认自己卖了试题,至于卖给谁,却咬死了不知道:“小人只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里晓得是谁买的,此事到底不光彩,哪有报上姓名才卖题的道理?”
这样看来,虽然仍有两位嫌疑人,但案件似乎即将告破。县衙众人正要去歇息,却陡然出了新变化——
狱中的林家公子有话要说!他要戴罪立功,要指认这县试舞弊的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