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川道:“也未尝不可。”
谢柏峥指了指头顶,“看到了吗?这里还悬着一把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落下的剑,林家公子为了给自己脱罪,定要将我攀扯出来。届时县衙提人,我若不在县城里谁敢保证不会治我一个畏罪潜逃?”
霍靖川:“……那县城门口怎么也去不得?”
谢柏峥:“时间太晚了!你即便找到了人也没法抓住现行,因为钱庄也要打烊了!庆王殿下说自己不通庶务,果然不是谦虚!”
霍靖川赶紧道:“日后自然是需要王妃主持庆王府中愦。”
谢柏峥冷笑:“呵。”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设定,每天不提一下就不舒服?
霍靖川丝毫没有讨人嫌的自知,仍在问:“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谢柏峥:“自然是去叫上母亲一同归家了。”
……
谢柏峥在县衙门外找到了苦等的苏氏。苏氏还是拎着昨日那个食盒,只是看着比昨日更加愁眉苦脸了,谢柏峥一看便知道她又没见到谢教谕。
谢柏峥道:“母亲,首领官还是不肯松口么?”
苏氏都快急哭了,愁苦地点了头。
首领官也叫做典史,实际并不是什么大官,职级在县丞与主簿之下,虽是个不入流没品级的官,却也掌管一县的典狱。
这是个看着不显却很有机会捞油水的官,通常看望犯人都得送一些打点,一旦花银子也买不通了,那必然是上面发了话。
谢柏峥接过苏氏手里的食盒,与她道:“想必是头两日衙门口风声紧,咱们先回去吧。即便是钦差大人审案,也没有把嫌犯活活饿死的道理。”
苏氏被他吓了一跳,“儿啊……”
谢柏峥意识道自己话说重了,赶紧找补:“越是大的案子,越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母亲放心,父亲定能平安归家的。”
苏氏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心事重重地点了头。她其实想说,要不再多花些银子去求求首领官,见不着人好歹能送些东西进去。
除了吃食,也该送一些换洗的衣物。
可她又担心这事不好办,说出来为难了儿子,只能生生把话憋着。
谢柏峥并未注意到苏氏纠结的神色,因为自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回头,看到一队人马骑行而来。
马匹很高,扬起了地上一些尘土。
谢柏峥不由得抬眼看去——
为首的是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身后跟着三五人,约莫落后他半匹马的距离。
锦衣公子长相很端正,虽看着有些瘦弱却又很矜贵,自带一些生人勿近的高冷感。他在县衙前一勒马,身后便有一位身穿铠甲的随从在马上举着一柄剑唱道:
“钦差大人到!”
这么一喊,气势十足。
县城的百姓们大多没见过这种场面,踌躇着不敢上前,胆子小的甚至已经跪了下来。还未跪下的,在犹豫要不要跪。
谢柏峥回头看向霍靖川。
“叶文彬,长公主与叶将军的独子。”霍靖川猜到他要问什么,可见人听得认真,又故意话锋一转不讲正事:“……从小便是是个讨人嫌的告状精,听说已经有了一位未婚妻,也不知谁家姑娘这么倒霉要嫁给他。”
庆王殿下很是不满:“朝中没人了吗?皇兄怎么派了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