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言没动,一直和他隔着一张桌子站着。
如果谢异书现在看得见的话,不仅可以看见一个身穿喜服,俊美到人神共愤的丞相大人,还可以看见丞相大人脸上惶恐的神情,以及额角刚刚肿起的一个红包。
但可惜,盖头还在,他什么也看不见。
顾子言浑浑噩噩地站在门口,后背紧紧贴着房门,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发了几个月的疯,说自己变成了哥儿,说自己潮热期,说自己怀了殿下的孩子,骗殿下和自己上了床,还骗殿下和自己奉子成婚。
他欺君罔上,他罪不容诛。
所以,这个盖头到底掀不掀?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顾子言迟疑良久,盖头撩开,对视的那一刻,两人的呼吸都窒了一窒,谢异书转而被顾子言红肿的额角吸引了视线,伸手虚虚地落在上面:“什么时候撞的?都撞红了。”
顾子言道:“拜堂的时候太激动,磕重了。”
谢异书:“……”
他有些哭笑不得,推开房门,让人送来了纱布包裹的滚鸡蛋,把顾子言摁在床沿坐好:“那我给你弄弄,别乱动。”
温热的鸡蛋在额头咕噜噜滚来滚去,顾子言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殿下,我现在要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谢异书垂眸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鸡蛋,给予了顾子言的“重要问题”足够的尊重,坐到他面前:“你问。”
两人对视良久。
郑重非凡。
顾子言道:“可以做吗?”
恢复正常的第一天
谢异书没有拒绝,也没有想太多。
只当顾子言是在弥补自己之前的欲求不满。
却不料,一夜无眠,两夜无眠,夜夜无眠。
他自己食髓知味,不说孩子的事,顾子言竟也不提,似乎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
谢异书虽觉得有些异样,但又说不清道不明,于是绝口不提,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缠绵了半月之久,终究还是谢异书先吃不消了:“阿言,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
灯火珠帘,眼前人的脸在光影的交织下似乎能够蛊惑人心,顾子言浅浅地“嗯?”了一声,谢异书就鬼迷心窍,把自己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顾子言见他不说话,于是往上攀了一截,从趴在他胸口变成了俯视着他:“怎么了?”
谢异书还在酝酿,顾子言已经动手在解他的衣襟,动作娴熟,嘴里还道:“明日我就让人把假山那一片封起来,今日下午的那种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今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