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叙州正要加价,
“我家小姐出二百两!”人群中,突然有人嗷了这么一嗓子。
众人看去,是一扎着双髻的丫头,她身后站着一粉裙粉袄的女子,一手一串糖葫芦,两人一样的娇俏可爱。
她嘴里只顾着咬糖葫芦,于是命令丫鬟喊价,走上前,把右手的一串干净糖葫芦递到了顾子言面前:“喏,再附赠一串糖葫芦,跟我走吧,我买你一夜。”
柳叙州瞧见她:“商落璇!你哥知道你又拿他的钱在外面买男人吗?”
商落璇不看他,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子言:“你长得真好看,瘦得真可怜,像没饭吃似的。要不我出五百两,你直接跟我回江南,做我后院里最漂亮的男宠。”
顾子言手里握着她给的糖葫芦,糖衣有些化了。
他似乎还是不满意,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觉得五百两也太少了。
柳叙州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站到了一旁。
和商家比财大气粗?他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商少卿陪夫人进京,途经荣城,这他是知道的,但好死不死撞上商落璇这个色批,还被这死丫头截胡,他真是死也没想到。
他又看向顾子言,狠狠咬了咬牙。
不是五百两他给不起,而是他清楚得很,他若是给了五百两,商落璇就会喊一千两,一千两买一个男人一晚,她商落璇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商少卿家大业大,除了宠老婆就是宠妹妹,一千两而已,不算什么。
商落璇志在必得,柳叙州讪讪一笑。
人群挤挤攘攘,都盯着这场拍卖大戏,人挨着人,当真是水泄不通。
突然,挤出来一截绯红的衣袍,谢异书气喘吁吁地扑了出来,道:“一,一千两,我出一千两。”
人群炸开了锅。
“又是一个好色的冤大头。”
“那么普通一幅画,凭什么值一千两?怕不是疯了!”
“那是为了画吗?那是为了人啊!”
商落璇眼眸微睁,恶狠狠咬碎了嘴里的酸楂,上下打量了谢异书好几眼:“哪来的穷鬼,一千两?净吹牛,我看把你卖了你也出不起一千两!”
柳叙州也盯着这半路杀出来的男人:“这人……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旁边有人打趣他:“这你也觉得眼熟?感情是个俊的你都觉得眼熟呗?”
柳叙州一笑,折扇抵着眉骨,没做理会。
他是真的觉得眼熟啊,怎么就不信呢。
他看了看谢异书,又看了看顾子言,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两人他似乎都见过,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谢异书缓了口气,几步走到顾子言旁边,抢过来那人手里的糖葫芦,低声数落道:“什么人给的东西你也接,不怕有毒?”
顾子言默默抓住了他的衣袖:“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