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意:“……只要是人,总有心中生惧的东西,怎么会不知道?”
裴清允眉心微抬,问她:“怕苦算吗?”
慕知意闻言笑了下:“裴怀瑾,你怕苦?平日里的汤药不都是一口就喝下了。”
裴清允也低笑了声:“因为怕苦,才不敢在口中多停留,”他顿了顿:“其实也不只是怕苦,是各种奇怪的味道都不喜欢。”
慕知意‘哦’了声,难怪他一会儿说他不喜酸,一会儿又是不喜甜。
原来是各种味道都不喜欢。
裴清允抬眸看了眼时辰,抱着慕知意要往山上走,刚一抬步,慕知意急忙道:“你先放我下来,我想去清泉边给花枝蘸蘸水,不然放车厢里没两日就要败了。”裴清允将她放下,慕知意拿着手中的海棠花枝。
蹲在清泉旁,先是看到了清澈泉水中她发间的花环。
随后,她将海棠花枝在清泉里湿了湿,和裴清允一道回了平地上。
他们回去的时候,青松正等在山谷边上,一尘和容隐则是在空地上晒着太阳吃着甜橘,待他们上了马车后,容隐看了青松一眼:“我都说了没事,指不定俩人在下面做什么呢,你守在那里干嘛!”
青松:“……”
瞪了容隐一眼。
还不是适才郡主惊喊了一声。
此时,车厢里慕知意插在玉瓶里的海棠花已经败了。
马车辘辘前行,慕知意靠在窗牖边上看了好大一会儿沿途的景致后,被冷风吹得脸颊凉凉的,她放下帘幔,合上窗,回过身来时裴清允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抬手添茶。
慕知意随口道:“你醒了。”
他颔首,问慕知意:“在看什么?”
慕知意随手抓了只柑橘吃:“咱们已经到了顺德府的地界,要在这里待上几日?”她问完,就垂眸剥开橘子皮,一点一点的撕着上面的白线,不去看裴清允。
裴清允用了口清茶后回她:“大概三日。”
慕知意边嚼着橘子边‘哦’了声。
待到天色暗下,他们在顺德府界内的望川县上停下留宿。
夜里,这里落了雪。
待到第二日午时马车才得以继续出发,好在行至三临县时雪已经停了,只是越往上京这边行驶天气就越冷寒,慕知意早几日还会时常趴在窗边透透气,这两日一直都闷在车厢里。
马车车厢内放置了暖笼子,慕知意不睡下的时候倒觉得还好,一旦睡着就总觉得冷,她又不想盖好几条狐皮毯,压的身上很重,就钻进裴清允怀里去睡。
是以,裴清允在马车里翻阅书籍时。
慕知意都是在他怀中困觉。
有时候她不困。
就倚在车壁上,拿玉盘里的石榴籽有一下没一下的偷偷去丢裴清允。
给自己寻些乐子。
马车将要行至顺德府与安川府临近时,他们在庆安县留宿了一晚。
自进了顺德府界内后,慕知意心中一直都很不安,尤其是明日再往前走,过了庆安就是与安川府的临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