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嘴!
这时,一直坐在那里的裴清允放下手中杯盏,朝着这边看过来,语气平和道:“姑娘不必有所顾虑,可放心为在下施针。”他说的温和,孙大夫看着他,眸光中很是敬仰,一般的人都不愿学徒为他施针。
这位公子。
气质沉稳,不慌不乱。
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说出这种话。
君子也。
慕知意:“……好。”
她将挎包搁的离裴清允远远的,随后取出她的一套银针,走上前几步与他道:“公子闭上眼睛吧。”裴清允抬眸看她一眼,随后阖上了眼眸。
站在一侧的孙大夫见慕知意一直不抬步上前,还以眼神为她示意,让她不要怕,既然学了针灸之术早晚会有为人施针的这一日。
慕知意:“……”
她哪是怕给人施针?
她这几日早就拿府中厨娘养的小兔崽子试过了。
得心应手的很。
慕知意咬了咬唇,好在裴清允闭上了眼睛,让她也放松了些,她走上前,用这些时日与孙大夫学到的医治识人不清的针灸之术,拔出一根银针在裴清允面前微微迟疑,随后直接刺了上去。
一根又一根,一盏茶的时辰就已将十二根银针施完。
她回身看了眼布袋上剩余的四根银针,又取出一根,打算刺在他的气穴上,让他昏上一会儿,正好可以趁此赶快离开。她刚一抽出,身侧的孙大夫已经扯住她的手臂,神色很认真的用眼神给她示意。
告诉她。
错了。
那是气穴。
慕知意:“……”
在心里暗叹一声。
孙大夫看着她把银针放下后,对裴清允道:“公子可以睁开眼睛了。”他话落,裴清允抬起眼皮,先对孙大夫颔首,随后看向一侧的慕知意,温和谦谨道:“有劳姑娘了。”
慕知意:“……应该的。”
过上一盏茶的功夫,慕知意再次上前去为他取针。
她这边拔着,孙大夫在一旁观着裴清允的眼睛问他:“公子觉得怎么样?”
孙大夫的这套针法,须每隔十日施针,共三回,加之每日服药,便可痊愈。
就算不能与正常人一般瞧的仔细,也可大致分辨出人的面容。
裴清允语气平和回他:“眼周有些发痒。”
孙大夫闻言捋了捋他泛白的胡须,连连点头:“这便对了。第一回施针是会发痒,待服用十日汤药,第二回施针时,便可隐约能观人的大致轮廓,”说到这里,孙大夫问:“公子非溯阳人,切记十日后定要再来此处,不可拖延。”
慕知意听到这句话微微凝了凝眉。
待银针拔完,裴清允睁开眼对孙大夫颔首:“在下谨记。”
慕知意一边收着她的银针一边再次与孙大夫道:“我家中还有些事,今儿就先不研习医术了,明儿再来。”她说着手中的挎包已收整好,孙大夫见她适才施针像是很疲惫,也就没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