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当年他骗了她一样。
慕万松想来想去,最后依旧是只得到两个字。
报应。
一切都是报应。
他吃醉了酒,慕知意让人扶他去歇下。
待到天刚微微亮,顶着寒寒冬雨,一辆马车自恒阳侯府门前辘辘而动,出了上京城。
慕知意在榻上起身时。
马车已行出京城三十里外。
午时,方逸回到扶云院与她回禀:“郡主,侯爷的马车已过了安定府,一路畅通无阻。”慕知意闻言默了默,对方逸应了声。
慕知意是在担心他们不能顺利回到祖籍老宅。
她以为柳舒会在路上取了父亲和柳婉的性命。
那日在后院佛堂,慕知意并不知道屋内安静的那一刻钟里发生了什么。
人的性情确实会变。
可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
就如傲骨。
老夫人身为大胤朝唯一的嫡出长公主,她是想过低下身去求柳舒这个晚辈,希望她能放过她儿,可她自年少时起就不是一个心软之人,自然也从不祈求别人能因心软而对她宽容几分。
是以,她邀柳舒来她这里之前。
给慕知意体内下了毒。
她并不想和柳舒起争执,事实上,很多年前她就对当年之事生悔了。
柳婉的性情并不好,她也能看出恒阳侯对柳婉并无情爱。
她不止曾命人去杀了柳舒让她儿不再想着她,也在那个孩子被抱回府中时,觉得她是恒阳侯府的耻辱。
不该存在。
后来,她渐渐都看明白,在府中深居浅出,吃斋念佛,偶尔觉得闷了,那个孩子来陪她,她竟是也对她有了几分喜欢,将她留在身边照顾。她此次给慕知意下毒,也并未有要害她之心。
她只是在拿捏柳舒的软肋罢了。
她要的并不多,只是留下他儿的命。
柳舒应了她。
这场寒雨在午后的时候停了。
可天气却依旧冷寒。
一连几日,慕知意除了隔日会去一趟定国公府后,整日里就是待在她的扶云院里。坐在她的书案前,拿出那本册子,一颗小黄连一颗小黄连的在册子上划去。直到她划去了九十颗。
三月时日过去了。
她坐在书案前,眸光一寸不错的盯着小黄连上漆黑的墨迹看了许久。
她依旧未去过老夫人那里,偌大的府邸忽然空了一般,显得格外孤寂,这日,天气晴的好,她洗漱收拾一番去了沈府,在府中和柳舒沈书梨待了整整一日,柳舒本是留她在府中住上一晚。
可今夜她得去定国公府。
就回绝了。
裴清允整日里用那些黑乎乎的药汁,她也不知有用没用,左右他不但没有‘恶心’他眼中的她,反而比之前更喜欢观她的眉眼。
慕知意走出沈府时,瞧见一抹身影似是忽然闪过。
有些眼熟。
她停下脚步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