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讨厌这样的沉默,沉默的叫人发疯,沉默的叫人绝望。他想说什么,可似乎什么都不?必再?说。
荧光蓝在?数秒内消散,他瞳孔的微光也随之熄灭。
“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
江归一声音说不?出的艰涩。
口袋里戒指的棱角刺进掌心,他感觉不?到?疼痛,紧紧握住,试图获得慰藉,“即使创造奇迹,你也不?会信守承诺。”
陈窈的表情异常冷酷,“江归一,我看你的脑子真?的有问题。不?出三天,凉川那边缉毒案告一段落,必定彻查爆炸的事。”
“我让你当替罪羊,你抓到?我不?送进警察局就算了,绑我回南楚做这种?低级的化学实验,向我求爱。你在?想什么?”她转头看他,寡情薄义地说:“我随便说的两句话,你当作箴言,不?觉得可笑吗?”
江归一的脸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五官冷硬的线条微微伏动,像是笑了,又像哭了。
陈窈突然?很想哭,嘲弄不?屑地嗤道:“也对,你一直都很可笑。”
鲁米诺反应只?能实现?一次,蔚蓝色是瑰丽短暂的梦,梦消散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以至他们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红了的眼眶。
江归一松开她的手,走了几步,拿起早准备好的铁锤,走到?玻璃墙前,挥臂抡下去。
哐——!
巨大?声响,楼层警报器发出刺耳鸣叫,像是彻底决裂的警告,又像推向高潮的预告。
哐!哐!哐!
心脏随击打声砰砰跳,陈窈看着那道疯狂的影子,眼里是刺痛的涩。她走到?茶几拿起烟灰缸,砸开放置消防锤的玻璃,拖出一米长?的铁锤,慢慢走向江归一,金属和大?理石地板剐蹭发出呲啦声。
无力感积累太?
久终于爆发。
她咬牙,抡起大?锤砸向玻璃,那是摧毁一切的力量。
哐!
互不?退让,完全看不?到?彼此眼里的心虚后悔。陈窈眼底死?水微澜,江归一眼底波涛汹涌,长?达十秒的无声对视对峙,交汇点似乎发出火光,两人都感到?怒火中烧。
疯子就是疯子。
霎那间,两把铁锤同时?脱离地面,在?半空划开弧度,毫不?迟疑砸向玻璃。
哐哐哐!
哐哐哐!
哐哐哐!
不?知锤了多少下,玻璃墙终于碎裂,满地的水流满地,打湿两人的鞋子,寒意像蛇从脚向上爬,蠕动着钻进身体,缠住两颗跳动的心脏,逐渐变成钢铁制作的锁结。
这结,惟有更锋利的东西?方能斩断。
陈窈筋疲力尽,撑着膝盖喘气,江归一平静地看着她,“陈窈,你当初在?这里拿着那块石头对我动杀心,后面又用?拙劣的演技跟我卖惨,我明知你心思不?纯,还是放过了你。”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无数次。”他掐着她下巴,手指陷进脸颊,“一再?退让,以至你忘了我是怎样的人。”
“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吗?生命就是蝼蚁,子弹打空就肉搏,白刀进红刀出,你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没有一秒对视,人在?面前倒下,然?后继续刺进另外一个人的身体。”
陈窈注视他,面容流转虚无阴影,“所以?”
江归一抬起右手,慢条斯理旋转,“这双手造过无数杀孽,从未操过失败的盘。我想要的东西?从不?失手。”
“但你的心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东西?都难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