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筑基后期,很威风啊,”祝修德瞧着他,突然阴森又有点神经质地笑起来,“都说手上经脉对修真者至关重要,你说我要是在那里割一剑,会怎样?”
祝枫浑身一震,猛烈挣扎起来,却被紧紧按住动弹不得,震惊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你想干什么?!”
祝修德难得看到祝枫露出这样的神色,脸上闪过几分快意:“你说呢?”
“祝修德,你敢…”祝枫眼中浮现出杀意,带着浓烈的戾气。
“大公子,这样会不会太…”有人在旁边小声问。
祝修德充耳不闻,现在他的眼里只剩下祝枫。
他神色阴晦,充满恶意地说:“你看我敢不敢?”
说完,他就拿剑对着祝枫的右手,从手腕往下狠狠划了下去。
剑锋割破皮肉的声音。
“唔!”剧烈的疼痛从祝枫的右手传来,突然像有什么在体内碎裂开来,祝枫死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左手骤然握紧,指甲狠狠刺进了掌心。
祝修德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祝枫,他一手握剑,剑锋还有刺目的血流下来,一滴滴从剑尖滑落至地上。
本来按着祝枫的人因为害怕也松了手,但此时的祝枫已失去反击能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祝枫右手的袖子已经血红一片,他左臂护着右手,面色痛苦地弓着背,蜷缩起身子,倒在地上。
地上还有好多血,被染红了一大片。
“大公子…怎么办?”有不少还是怕惹事的,颤声问祝修德。
祝修德第一次经历这场面,也有点怵,但声音很快恢复正常道:“怕什么,祝枫性格孤僻,心性不坚,考核后走火入魔,自残毁了修为,怎么了?”
“还愣着干嘛,走啊!”
祝修德脸上的不安一闪而过,紧接着招呼一声周围,着急忙慌地逃离了现场。
祝枫的神志开始不清,只听到旁边人嗡嗡说了几句,然后过了一会,四周好像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痛,好痛…
从来没这么痛过。
祝枫以前觉得自己是很能忍疼的人,但这次却不同往日,令他难以忍受。
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会就这么死掉。
祝枫脸色苍白,被疼出了冷汗,他头痛欲裂,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去的。
他走了多远,就在地上留了多远的血迹,右手血流不止,痛到他已经麻木地感受不到右手的存在,却还是残留着无尽的痛觉,拉扯着他的理智神经,坠入深渊。
漫长的路程像过了一个世纪,浑身沾满血的祝枫跌跌撞撞进了房间,无力地瘫在床边。
他母亲房间就在不远的隔壁,但刚才祝枫经过时,一眼都没有多看。
祝枫也没找东西止血疗伤,就这么坐在地上靠在床沿,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
要是就这么死了…会怎样?
死了,是不是就好了?
祝枫对自己冒出这种想法感到心惊。
祝枫屈起膝盖,左手环过去,也不嫌脏,低头把脑袋埋进了衣服布料。
脸贴着的衣服湿了一点,隔着布料的皮肤感受到湿热的温度。
半晌,祝枫抬起头,眼眶有点泛红。
他转头看向身靠的床帮,木制的床侧居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刻痕。
每一小块都是三竖一横,明显是用来计数的。
祝枫不动声色看着它,伸出左手在床垫底摸出一把小刀,接着艰难地在上面又刻了一刀。
若真要死,他凭什么死在那些人之前。
祝枫眸底闪过狠决之意,左手在衣服上割下布条,缠了厚厚几圈绑住右手腕的伤口,然后攥着小刀,一步一步拖着身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