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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20页)

一夜之间,云暮觉得崔琰竟像变了个人。

仿佛昨夜的仓皇愤慨狼狈都离他而去,宽肩细腰撑着一席贡缎锦袍,袍角绣着墨竹,他面色从容温和,像极了从前见惯的世家公子模样。

不知怎的,他这般温文模样更胜从前,却无端竟叫云暮觉得害怕,她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堪堪站定,一张小脸上尽是防备和不安。

崔琰却笑得儒雅温和,只冲云暮点点头,温和道,“我自是接长乐郡主回京的,你若是不安心,跟来看一看便是。”

第48章祸事

宽阔堂屋中,水仙氤氲出极浓烈的香气,被炭火一烘,便是满屋清香,待客的雕花红木小桌上,放着摊开一本古籍,竟显出几分闲适的意趣。

崔琰神色既不疾言厉色,又没有带着昨夜那种疯狂的渴求,竟是平静得气定神闲,让云暮竟恍惚想起河东时的日子。

江晚照去换宫妆了,屋中便只剩云暮和崔琰相看两厌。

崔琰的眼神忍不住落在梗着脖子,不肯看他的云暮身上。

自夜袭晋州牧府后已经过了一周,崔琰整天忙于和晋州各地的官员和豪绅世家打交道,虽然晋州令已经被关押在府内的地牢里但是盐铁案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晋州的平静下是一片暗潮汹涌。

向皇帝汇报此次事件的文书已经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决断。但崔琰只要在晋州一日,就要尽量在此多安插自己的势力。

连续几日的处理公务让崔琰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前不久的落魄之事了,只是腿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还会提醒他这个事实。更让他烦躁的是几次午夜梦回时醒来他总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还在那个破茅草屋里,疑惑为何身边少了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

难道她真的会什么妖琰不成?崔琰摇摇头试图让那个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中消散。不过是时间还没过去太久罢了,崔琰告诉自己,时间长了自己自然就不会再被这些东西影响。

张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太子的不同寻常,看到太子走路还带有些许缓慢时他明白了,殿下这是因为腿伤而不爽呢。别人或许对崔琰不太了解,但张恺作为太子副官是知道崔琰此人是容不得自己出现一丝差错和瑕疵的。

平日里连皇帝多夸了晋王一句崔琰的眼神都会变的阴沉,更不要说此时自己的腿脚变得不便了。

于是,张恺为崔琰找来了一位晋州有名的神医前来为崔琰看诊。

崔琰听说此事也没有阻止,甚至想着开几副安神药这样夜间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身影便会消失了。

然而,在神医看诊后却道:“看脉象殿下身体并无大碍,外伤恢复的很好,只是腿上的伤还需静养两月有余便可。”

“两个月?”崔琰冷笑了一声,“也不知是晋州无人会岐黄之琰了还是你这神医惯会招摇撞骗,居然说这伤要两个月才能好。”

神医听到这话连忙跪下,头发接近花白的小老头被人以礼相待了一辈子,此刻显得十分可怜颤颤巍巍道:“殿下息怒,草民岂敢欺骗太子殿下。这断骨之伤本就难好,殿下一个月便可下地走路便是草民行医一辈子也是没见过啊。”

看着眼前之人一副恭敬害怕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是那个女孩明明说过……

只听那神医又道:“草民曾在医琰上看到过有一种药可加速断骨愈合,只是这药药方似是秘方医书上并未细写,且其中有一药材只在人烟稀少的悬崖峭壁上生长极其难得。若是殿下能寻到这种药想要快点愈合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崔琰突然想起那女孩曾和自己说过为了救自己她将压箱底的药材都拿出来用了,当时只当是那女孩夸张拿乔想要更多的钱,如此看来她说的倒是真的了。

想到那女孩崔琰的心里更加烦躁了,他当时自尊心作祟时确实想过带云蓝回来。可他如今又变回了受众人敬仰的太子,又何必再去管一个村妇回来在自己面前碍眼呢。看见她,只会让自己想起落魄的自己,而他不喜欢自己的存在有污点。

“你下去吧。”崔琰不耐烦地挥挥衣袖。

神医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赶紧退下,在外室写下一张安神药的药方头也不回的告辞了。

晚上,崔琰接下侍从递上的安神药,用完后便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这次他没有梦到这几日出现在他梦中的少女,而是梦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崔琰的母亲,当朝皇后在家给现在的皇帝时,皇帝还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王爷。

皇后是当朝最有权力的世家——江家的嫡女,莫说嫁给王爷,就是嫁给当时的太子也是配得上的。

人们都议论为何江氏女会嫁给一个默默无闻的王爷,直到后来太子被废,那个名不见经穿的王爷成了有力的继承人,人们的议论便消失了。

人人都知道是江氏扶持了势弱的王爷上位,但是没有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当你有一些权力,人们会背后议论你;但当你足够有权力时,人们便会不敢议论你。

江氏成了皇子们夺位的最大赢家,一时间风光无限。江氏女成了皇后,而她诞下的皇子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

崔琰的人生,从开始就是顺遂的,他有很多兄弟姐妹但皇帝的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个。直到几年前皇帝突然开始宠爱贵妃,子凭母贵连带着晋王也成了有身份地位的皇子。

当天上的太阳习惯了自己霸占一方,连只能发出微弱光芒的月亮也会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看着以前只会对自己谄媚的人也会对晋王恭顺有加,以前只会夸赞自己的父皇也会在晋王回答出他问的问题时露出和蔼可亲的表情,崔琰的内心第一次滋长出了奇怪的情绪。

后来他才知道那叫嫉妒。可他是太子,不应该还有能让他嫉妒的人存在的。

崔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汗珠,虽然喝了止痛药但他此刻觉得自己腿上的伤口疼得比之前还要厉害了。

“来人!”他起身掀开床帘,“现在是什么时辰?”

守夜的侍从连忙起身:“禀告殿下,寅初初刻(凌晨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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