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光箭消散,黑洞倏地出现,十队受到惊扰出现一定骚乱,罗维娜伸长手臂下意识要护住身后的士兵,却听见一声惨叫。
几滴温热的血溅在了她的手背上,罗维娜愣了愣,呆呆地看向她的左侧。
一只山魈挣扎着被黑洞吸收消失,留下的只剩一声惨叫。
“嗤。”
她听见了血人的嘲笑。
血人收起弓,轻飘飘瞥了眼罗维娜,也不说话,转头去拉起了身上也是七七八八伤的詹姆还有陈一叶。
陈一叶一下惊醒:“我靠,异化兽又来了?哪里,山魈在哪里?”
手臂被山魈挖得露出了森森白骨,詹姆虚弱地白了陈一叶一眼,旋即看向表情复杂的罗维娜:“罗维娜少尉,后排小队向您报到,异化兽已经……全部撤退了。”
罗维娜有点不可置信,她下意识重复着问:“你是说,异化兽精英部队,全部都撤退了?”
詹姆点点头,嘴唇发白:“是这样的。”
罗维娜闭了闭眼,扬起手晃了两下:“十队的卫生员,即刻上前搜寻活着的伤员,简单治疗后全部帮忙带回军统指挥部所在地。”
卫生员走近去看看血人,颤巍巍地问:“这、这位士兵,你身上伤哪儿了?”
血人那双金眸含着捕猎者观察的闲情逸致,眯了眯眼,就这么看着卫生员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不开腔搭理。
詹姆正被抬上担架,瞧卫生员战战兢兢,也有点无奈:“他打到失去理智了,但你放心,他身上的血大多数都不是他的,顶多受了点皮外伤。”
卫生员看看血人的状态,头疼不已:“那现在这状态不好恢复啊,得找心理专家来……”
“这题我会我会!”陈一叶一瘸一拐地跳了过来,不顾身后好不容易给他绑好腿支架的卫生员阻拦,积极地要解决问题。
卫生员正想说“你会什么”,就看见陈一叶不怕死地去抓血人的手臂!
“哎——”卫生员吓得叫出声,却见陈一叶眼疾手快地点开了光脑锁屏上挂着的一条紧急备忘录录音。
像是潺潺流水的温和声音从光脑里释放出来:“陆燎,等我回来。”
血人那双眼眨了眨,像是对这句话起了反应。
陈一叶又点了下,血人喘息了一声,支吾着像是能说话了。
陈一叶再火速点了三四下,爪子就被对方另一只手快速擒拿了。
血人语气平静:“我好了,你别点。”
“脏。”他幽幽吐露这句。
陈一叶无语地瞪着浑身是血的陆燎:“……”到底他俩谁更脏一点啊喂!
罗维娜走到他们面前,硬邦邦地和陆燎说了声“谢谢”,还是拉不下面子,她说完就快速别开脸,对着队员们喊道:“快点,咱们把这些伤员抬回去!”
少女的红发在血色里飞扬,杨清杨澈追上她:“老大,咱们还要继续跟陆g……陆燎他们不对付吗?”
“对。”罗维娜冷冰冰地说,但眼里已经闪过了一丝犹疑。
陆燎这种失去理智都会下意识救人的人,真的会白白看着谢予寒死吗……?而且刚刚恢复理智竟然需要谢予寒的语音,这之间,到底有什么没告诉她的?
她垂下眼,抿了抿唇。
果然……还是把她当外人吗?
后排小队能回来的只有十多个人,个个重伤需要休养,但好在阻击胜利了,这一消息传回指挥部,大家不由都松了口气。
城市废墟的捷报在一天前也传了回来,异化兽的攻击受挫,这一个星期是不会卷土重来了。
“个、十、百、千……”劳伦副官数着战报上报回来的数字,语气难掩激动,“天啊,老爷子,你押对宝啦!”
他兴奋到在公共场合都顾不上叫安德鲁一声“老将军”了,直接将习惯的称呼喊了出来。
安德鲁也看到战报了,异化兽击杀榜上,第一名的位置被陆燎牢牢占住,第二名的击杀数和他呈现出断崖式的差距。
这一切都在老爷子意料之中,安德鲁满意地翘了翘胡子:“好,很好,果然没看错这小子。”
谢知凛背对着这父子俩,手撑在桌上,面上任何没有笑意。
来往的人员很少见到谢知凛这般模样:冷冰冰的,含着戾气,没了平日好脾气和大家打招呼的温和表面。人员匆匆而过,都不敢去和他打一声招呼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