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在柜子上,谢予寒望着被柜子挡的只剩一角的景色。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小镇入夜,没了灯光,寂静得像一座死城。
荒废,萧索。
谢予寒叹了口气,轻轻说:“陆燎,我也很想你。”
陆燎眼疾手快地录下了这一句,心满意足地藏在了自己加密的文件夹里,语调稍稍上扬了些:“嗯,你想我就好。”
谢予寒失笑,知道这人想听的就是这句。温存片刻,他另起话题:“对了,谢知凛那边……如何了?”
陆燎语气轻松:“很好打,垃圾一个。”
“陆燎——”
谢予寒眯起眼睛,语气加重,才讨得对面求饶:“说错了,我认真点说。”
陆燎正了正色,才把最近发生的事悉数和谢予寒说了,譬如陈一叶背了锅,譬如罗维娜的决裂,譬如他已经假意投诚了谢知凛。
他越说,那头默默听着的人就多了几分叹息。
“陈一叶……我就没怪过他,又不是他的错。”
“罗维娜……真是个傻姑娘,我们也就两年不到的组员情,哪用得着她这样。”
青年重新坐回床上,望着身边质量不好的台灯一闪一暗,“谢知凛那边……你别着急,找机会和父皇通气就好了,我们有做他展开刺杀的预案,只是没想到对方选择了更狠更意想不到的这一条路。”
陆燎说了声“好”,谢予寒安排完就想挂电话:“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说你在卫生间?快出去吧,免得詹姆等急了。”
陆燎抿了下唇,有点不舍挂掉通讯:“夏……”
一声很轻很轻的、凑到光脑前吻了吻的声音响起,叫陆燎接下来想说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对方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发出短促的笑音:“嗯?怎么了。”
陆燎:“……”
“没事。”他听见自己硬邦邦地说,“挂了。”
挂掉通讯的时候,陆燎明显听见那边的人笑作了一团。
卫生间里恢复了寂静。
青年目光停留在光脑上,久久没有挪开。他深呼吸了下,才放下手臂,贴着墙,默默搓捻了下自己的耳朵,很烫。
等詹姆来敲第五次门的时候,陆燎才猛地拉开门。
银色的发丝被濡湿,湿漉漉地贴在他的额头上,鬓边发丝还在滴水,一点一点在地板上砸出深色的晕痕。
陆燎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还跟詹姆说了声:“抱歉,久等。”
詹姆看了看他样子,久违地开了句玩笑:“要不是我知道某人不在这里,我还要以为你俩在里面卿卿我我过了。”
陆燎:“……”
从一半的意义来说,詹姆还真说中了。
*
翌日,临时元帅下达的“目击证人同行”的命令下来了。
他根本等不及勘探二队归来了,就想先把詹姆和陆燎赶走。
临行前,陆燎才见到了被暂时囚禁的陈一叶。
男生憔悴了点,眼里的光黯了些许,但一看到陆燎出现,还是亮了亮,勉强扯出笑容:“陆哥。”
陆燎目光落在对方脖子上的禁锢环,微微凝住。
陈一叶的手下意识随着陆燎视线而动,还差一息摸到禁锢环的时候,他苦笑着放下了手:“这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的结果。”
陆燎眼神敛深,没有说话。
他只是转身就走,没有停留。
只有系统听到了宿主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