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航无意跟提塔动嘴皮子,只是在心里默默反驳:“就算退一万步,秋籁真的对我有意思,那她从小到大有一万个机会可以表白,可她没选择这么做,不就明摆着没把我当成恋爱的对象看。”
要是浪费了那么多发起冲锋的契机,只能说明她本就没这个心意。毕竟爱情是世界上最甜美最动人的宝物,谁能狠下心不伸手触碰?
吕一航叹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心中有块疙瘩隐隐作痛。
——只有青春期的纯情小男生才会出现“那个女生是不是喜欢我”的错觉。
都怪这种错觉惹的祸,我在半年前冒失地A了上去,结果就是损失了一名知交挚友。
我已经完全成长了,绝不会再重复同样的错误。
……
像秋籁那样出色的剑士,不可能不懂“当机立断”的道理。
假如她真动感情了,那早就该表白啦,岂会拖到现在?
所以说,她怎么会喜欢我嘛,哪有这种可能性?
等挂断通话,程秋籁呆在原地,收拾了一会儿心情,才把手机归还给吕之华。
吕之华侧过脑袋,迫切地问道:“他同意了吗?”
“嗯。”程秋籁缓缓看向吕之华,语调竟有一丝微妙的震颤,仿佛未从一场美梦中脱身出来,“之华,我不知该怎么谢你。”
程秋籁生来优柔寡断,对恋爱的了解仅限于小说和电影,要不是被吕之华推在身后,大概一辈子也不敢向前迈一步。
但这回,她终于尝到了主动进攻的甜头。她和吕一航本就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窗户纸,再把距离缩近一点,也不算什么难事。
吕之华“哼”了一声,大气地摆了摆手:“还能怎么谢?以后请我吃喜酒就行了。等你们结婚了,我要坐喝酒那桌,酒要女儿红。”
“你考虑得真长远。但……”程秋籁点头笑道,“假如真有那么一日,我会在婚礼前夜请你饮上一杯,只请你一个人。”
说完这番话,程秋籁双手交握于胸口,想象之后与吕一航重逢的场面:
“大概是明天吧,我和吕一航将在家中的玄关处相遇。他一边急匆匆地脱鞋,一边对我说:『我来迟了。』明明没做错什么,他也会道歉……他就是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天鹅骑士罗恩格林,只要听到号角的呼唤,便会不顾一切地来到公主身边。”
——太,太浪漫了……
程秋籁咽了口唾沫,脸颊不由得燥热发赤,倒像喝了半斤女儿红。
“走吧,别愣在原地了。你笑得口水都要流一地了。”吕之华在她的身前催促道。
“欸,咦,有……有吗?”程秋籁一愣,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骗你的!”
“嘿!”程秋籁柳眉倒竖,佯装恼怒,双手搭上吕之华的肩膀,发泄似的用力一捏。
两人嬉笑一通,像两节首尾相连的车厢呜呜开动,踏上了前往商场的道路。
次日午后,吕一航动身离开。他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双肩背包而已,把晾在阳台的换洗衣服塞塞进去,就差不多收拾完毕了。
提塔一直送他到别墅的围墙之外,身上穿着那件名贵的哥特萝莉长裙“子午日分”。
裙身色调暗沉,她的步调也很迟缓,给这次送别增添了几分肃穆的气息。
在靠近马路的地方,吕一航挥手说:“送我到这里就够了。我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再打车去高铁站。”
提塔停下脚步,挤出一丝微笑,将手掌置于酒窝边上,像招财猫一样可爱地摆了摆手:“一路顺风。过几天学校见。”
吕一航嘴上道了别,脚步却一动不动,仍然舍不得走。
他还留恋于这三四天纵情淫趴的余韵中,不说多做几次,至少……要在提塔身边多呆一会儿。
为了多拖延一些时间,吕一航特意找了个话题:“话说,克洛艾只是在新生杯上和我对打了几分钟,就看出了我身上有魔神,她是怎么知道的?我自认为藏得够好了,是哪里露了馅?”
提塔早料到吕一航会就此发问,将一根食指竖在下唇边,露出了羽毛般轻盈的笑容:“这个问题嘛,克洛艾昨晚说漏嘴了吧?魔神使用魔力的方式和人类迥异。她八成是通过这种差异性判断的——就算她不说,我猜也是这样。”
吕一航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同呢?”
“道理很简单:人类是有极限的,但魔神没有。”
“什么意思?”
提塔捋了捋耳边的金色发丝,从容地解释道:“因为人类的肉体相当脆弱,容纳不了互相龃龉的不同魔力,所以人类必然会受到能力排异定律的制约,无法精通两种体系的魔法。但是魔神不一样,它们是由魔力构成的极致生物,对魔力的掌控程度远超凡人,因此能运行原理相异的各色魔法。”
“这个我知道,就像西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