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航冲了一个凉水澡,半躺在床上小憩。
赤身肉搏的余韵仍未消退,他燥热得不能自已,就没穿上衣服,只把浴巾盖在裆部,随意翻看一本从书架顺来的书,好让自己静下心来。
这书作者是一位近些年崭露头角的新锐作家,出版社把他发表于杂志上的几则代表作集结到一起,都是篇幅不长的短篇中篇,读起来并不费力,最适合睡前消遣了。
提塔则穿上了那件心爱的哥特萝莉长裙——子午日分,肩并肩地卧在他的身边。
她将圣乔治银十字架举在眼前,屏息凝神地细细端详,好像教科书插图上的居里夫人观察烧瓶,不知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新的成果。
柳芭一丝不苟地穿着女仆装,把银发束于脑后,趴在吕一航的脚边,一手捏着一只指甲钳,一手握住他的脚指头,小心翼翼地为他修剪脚指甲。
只要吕一航稍一抬头,就能正面看到她明艳动人的微笑。
柳芭每剪完一个脚指头,就会把它含到口中,舌头舔舐脚趾上的软肉,贝齿轻啮不太平整的指甲。
她咂吮得格外卖力,好像光凭舌上功夫,就能把甲板边缘的凹凸给抹平似的。
吕一航从未接受过这种新鲜的play,他感觉自己的脚趾仿佛鳞化为鱼,在温温热热的深海中畅游,有种意想不到的舒爽。
“剪得太仔细了吧,要剪多久呢?”吕一航兀自低头看书,手指拈着页边,随口问道。
柳芭口齿含混地说:“嗯,十分钟,不,二十分钟……半小时之内一定能剪完!”
由于留恋着吕一航脚皮子的滋味,柳芭舔弄得忘乎所以,否则像她这样手脚干练的女仆,断无半点磨洋工的可能性。
当吕一航读完第三篇小说时,房门突然传来了响动,克洛艾裹着一条白浴巾走进了房间。
她俏脸上的表情无比漠然,眼神冷淡到了冰点,仿佛从银幕中走出了一位葛丽泰·嘉宝,没准是因为监禁生活抽干了她的全部力气,就连勉强笑一下也会要了老命。
克洛艾将长长的金发盘成发髻,玲珑的双肩与浑圆的上乳露在外边,身上蒸腾着热乎乎的水汽。
如果电影导演拍摄如此性感的福利镜头,估计会选用幽暗朦胧的打光,将蠢动的情欲藏匿于明暗交间之中。
但吕一航为了看书不吃力,特意把房间灯光调到了最亮,在近于白昼的光芒下,克洛艾的冰肌玉骨显得更加白皙,犹如大理石雕塑般完美无瑕。
比起直直白白吸人眼球的性感,反而显出宗教画像一般的圣洁。
这两天以来,克洛艾的一举一动都遭到严格限制。
这次能够独立去浴室洗澡,得以享受片刻自由,已算是提塔例外开恩了。
只是她的衣着仍然受限,甚至得不到一件衣物用以蔽体,只得拿浴巾包裹住身体。
刚一进门,就看到提塔在摆弄圣乔治银十字架,克洛艾有点不爽,沉声道:“别碰我的东西。”
“哦,你洗好啦。”提塔对着原主优雅一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十字架,而是随心所欲地把玩着,显然没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
克洛艾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捋耳边的发丝缓解烦闷。
就像变身成奥特曼需要贝塔魔棒一样,她的圣徒武装要靠这只十字架才能驱使。
要是没有圣徒武装的加持,她的战力起码要下降八成,在底牌充足的提塔面前,根本掀不起反抗的浪花。
提塔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在罗马正教最高级别的通缉犯——『公敌(Hostes)』当中,有七位女性的名字分外醒目,她们被好事者合称为『七大魔女(theSevenWitches)』,认作世间最危险最可怕的蛇蝎女郎。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么精妙的炼金工艺,应该出自『升华的魔女(theWitchofRising)』莉迪亚·加拉拉加之手吧?”
“你看得出来?”从外人口中听到总裁女士的名讳,克洛艾不禁愣住了。
出于对忒伊亚公司掌门人的尊敬与畏惧,克洛艾总是心有戚戚地称呼她为“总裁女士”,极力避免提及她的真名实姓——
莉迪亚·加拉拉加。
现在的年轻人多半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在上个世代的异能界,这位炼金术士却大大有名,充当了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比起绕口令般的姓氏,她的另一个名号更让人闻风丧胆——“升华的魔女”。
二十多年前,加拉拉加尚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生,却将罗马正教的防卫玩弄于股掌之间,接连洗劫中欧和南欧的数个禁书库。
这些地方距离梵蒂冈仅有咫尺之遥,是罗马正教的心腹之地,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等于是赤裸裸的挑衅,教廷怒不可遏地下达命令,宣布她是正教的“公敌”,全力展开追捕。
但在之后的几年里,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找得到她的踪影。直到世人将她遗忘之后,她才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在英伦重新开展活动。
“当然看得出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她才是引领忒伊亚公司崛起的幕后主导。你瞧瞧,这是我母亲转赠给我的法袍,上面附带着一个巨型法阵,名叫『厄里倪厄斯歌队(?Χορ??τ?ν?ρ?ν??ων)』,能代替我的口舌咏唱咒语。”
提塔施施然地走下床,提起裙摆,往裙中注入些许魔力,长裙的蕾丝边如鱼鳞般片片绽开,缝隙中的斑驳符文显现出暗金色的光彩,肃穆而神妙。
“这,也是『升华的魔女』的杰作。”提塔宣言道。
虽然克洛艾心中已有预感,但当提塔揭晓这个秘密时,还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