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柳芭捅了捅他的上臂,微笑着递给他一只小巧秀气的粉色塑料餐盒,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色彩缤纷的饼干。
“谢谢。”
吕一航接过餐盒,悄悄窥探着身旁少女的身姿。
柳芭穿着一件浅黄的露肩吊带裙,一看就是适合游玩的休闲打扮。
雪纺布料裹着两座山坡似的饱满酥胸,分量远超同龄女生,肩颈线条柔美动人,细细的锁骨玲珑挺直,有如两只象牙簪子。
柳芭露在外边的肉不多,却已如此耐看,引人无限遐思,谁知道裙下藏着的胸腰和长腿,又是怎样一番奇景呢。
瀛洲大学中相貌出众的同学比比皆是,提塔和柳芭几乎是其中最好看的两位。
但极少有人欣赏得了提塔出类拔萃的颜值,恐怕是因为她成天到晚身穿哥特萝莉长裙,时刻散发出一种“近我者斩”的阴沉气场,毫不遮掩自己对外界的敌意。
外加旁观了她新生杯表现的同学不断添油加醋,把她的法力吹得天花乱坠,提塔得了个“哥特恶鬼”的诨号,早就恶名昭彰。
柳芭就不一样了,她比提塔阳光亲切许多,容貌无可挑剔,体态落落大方,清纯中带着一丝无心的媚意,似要把人的魂儿也钩过去。
因为身材高挑窈窕,柳芭行在校园之中,像电影中的女一号一样光彩四射,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根据从同班同学那里听来的八卦,开学才半个月而已,暗恋柳芭的男生就足以组建一个粉丝俱乐部,已有不少胆大的男生向她表白了。
这些男生意淫能力再丰富也不可能想到,柳芭和吕一航现在是主仆关系。
更不可能想到,几个小时之后,柳芭就要把坚守十八年的贞操交给他了。
“阿弥陀佛,染指了你们的梦中情人,我很抱歉哦。”
吕一航默默做着毫无诚意的忏悔,一边望向柳芭的侧颜,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不情不愿的神色来。
可是他却一无所获,柳芭雪白娇俏的脸蛋上,荡漾着轻松自在的笑意。
愤恨、苦恼、悲伤……这些情感一概没有,似乎只把这趟上海之行当成一次普通的郊游。
连侍寝这么无理的要求,都会毫不迟疑地遵循。这难道也是女仆的素质吗?
这么复杂的问题超出了吕一航的脑力极限,他打算吃点东西转换心思。
他捏出一块柳芭做的饼干,刚送入口中,一股富有冲击力的浓郁甜味就在舌上爆发,使他几乎咳嗽出来。
“好甜……”
这种饼干是柳芭根据土耳其甜点“巴克拉瓦”改良而成的,可是当之无愧的糖分炸弹。与其说是一种饼干,不如说是发脆的糖块。
也许很合提塔的口味吧,她最爱吃齁甜齁甜的甜食了,但吕一航可吃不习惯。吞下两块后,他便感到口干舌燥。
“给你。”
柳芭在恰到好处的时刻,递给吕一航一杯红茶,这是她刚用保温杯里的热水泡的,还雾腾腾地冒着热气呢。
吕一航抿了一口,咽下肚里,只觉眼前一亮,齿颊留香。就连流连于鼻腔中的气息,也仿佛沾上了一股怡人的清香。
“你泡茶的手艺真棒啊,把香味全引了出来。”吕一航佩服地说,“这茶口感细腻,回味也很足,是很名贵的茶叶吧。”
托爷爷的福气,吕一航这辈子品尝过不少名茶,也自然分辨得清茶叶的优劣贵贱。
虽然他只喝过国内的茶叶,对外国的品种一无所知,但茶理总归是相通的。
柳芭两眼放光,惊喜地赞赏道:“不愧是茶之国的国民,果真有品味。这是上好的大吉岭,我从伦敦的老牌茶店订购的,一共也才几斤而已。”
她又吐了吐舌头,发起了牢骚:“提塔可没你这么灵敏的舌头。她每次喝红茶,都要往杯里加上几大勺砂糖,还说『我才不想喝没味道的饮料』。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吕一航看柳芭抱怨得如此认真,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小时候也觉得,茶叶一点味道都没有,难喝死了。长大了以后才尝得出来,茶也是有味道的,茶有茶味嘛。”
柳芭也喜笑颜开:“说得太对了,茶就是茶,何必往里面加什么东西呢?”
柳芭为女仆事业倾尽心血,在最细节的地方也做到尽善尽美。但都怪提塔太不解风情,直到吕一航夸赞之前,这种匠人精神根本无人欣赏。
提塔是个地地道道的书呆子,在某些感官上迟钝得惊人,毫无生活情趣可言。
假若给她端上涩得要死的劣质红茶,只要放入够多的糖,她八成也会叫好呢。
柳芭注视着吕一航爽朗的笑容,心里小鹿乱撞:
吕一航夸的明明是我挑选的茶叶,我怎么比我自己挨夸还高兴呢?
提塔,你所说的遇上“知音”的感觉,就是这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