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抵达佛池外围,看到不断散去的浓雾,浮晓已然确定,那些棉云兔究竟从何而来。
“佛子,你是说,佛法归渡?”
雾光知晓对方所想,诧异得很,“佛法归渡,乃是尊者之能,便是你我都无法做到。那玄恒道君有何能耐,能够用得佛韵缠身的棉云兔,而后再使其重生?”
“雾光佛陀,你莫不是忘了,玄恒道君与我佛门渊源深厚。”
“那不过是浮屠一人所言,我是不信,就凭得他一人,能够数次穿梭时空,于十万年前,和我佛门结下难解之缘?”
“若那佛韵,是自然归向呢?”
“佛子是说,那大金兔子,自个儿主动跑去的?”
浓雾已经彻底消散,佛池内的情况一目了然,浮晓看到内里之人已经走出,便笑着点点头。
转而与身边人说道:“是与不是,雾光佛陀问一问便知。”
宋元喜刚走出佛池,就得佛子一声“恭喜”,他立即回礼,而后又笑嘻嘻回道:“侥幸,侥幸而已。若非佛门相助,我想要顺利进阶出窍,只怕九死一生。”
雾光直接就问:“玄恒,那佛韵之兔,是被你哄进佛池内的吧?”
宋元喜眉头拧起,当即摆手,“雾光佛陀别乱说,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大金是主动前来渡我的。只可惜,其化作佛韵消散,我——”
“玄恒道君不必感伤,佛有轮回,佛韵天生地长。能得一次,便可得第二次。承你进阶出窍,佛光普照,后山再次新生几千只棉云兔,想来再过百年,佛韵之兔便会再次幻化生成。”
宋元喜见到后山熟悉的大肥兔子们,这一刻终于心安。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浮晓居士,等回头大金再生,还请传音与我,我也好一同欢喜。”
浮晓自是答应,又问起对方今后的打算。毕竟,这位玄恒道君之所以前来鸿蒙寺,为得不过是突破修为。
如今心愿已经达成,是不是就该离开了?
宋元喜却是站在原地,两手来回搓着,表情万分纠结,犹犹豫豫,又扭扭捏捏。
浮晓瞧着好奇,“玄恒道君,你可有难言之隐?”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为难人的想法。”
“玄恒道君,你得佛韵渡化,也算与佛门有缘。若有所求,但说无妨。”
“是吧!我也觉得我与佛门特别投缘,其契合程度更是十成十,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儿有一魂灯,乃是王安宗前任掌门幽善道君所有,在我浸泡佛池时,其有微光闪烁。而后大金兔前来,魂灯更是闪闪发亮。”
宋元喜看向对面,笑容更盛,“浮晓居士,冒昧问一句,你寺中的佛池是不是内有玄机?我若想以魂灯指引找寻,会不会入得佛门秘境之地?若是如此……”
不等对方
回答,宋元喜就是一个大礼,“恳请浮晓居士,救我师叔祖一命。”
浮晓沉默片刻,这才点头说道:“不错,佛池内确有另外通道,但是玄恒道君,你不是佛门弟子,我不能为你破例。”
“那若是为了两界苍生呢?”
“什么?”
“无上鬼帝侵害两界,沧澜临川各宗高阶修士陨落无数,此事浮晓居士应当知晓。我不仅手持幽善道君的魂灯,我还有大半先前陨落修士的魂灯。”
宋元喜将装在麻袋里的魂灯搬出来,几乎叠成一个小山堆,“我师父卜卦所得,说契机在西方,恐是佛门之内。我十分相信我师父的卦术,如今见着我师叔祖魂灯变动,我更加坚信。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佛池内,或许能找到更多生的希望。”
浮晓知晓两界陨落无数高阶修士,然第一次直观面对如此多的魂灯,其形成的冲击力仍旧是巨大的。
宋元喜所说不错,佛门不可能为一个外人破例,但若是为了两界,倒不是不行。
深思再二,又与雾光相商,最后终于答应宋元喜的请求。
一枚金色的令牌交到宋元喜手中,浮晓认真说道:“玄恒道君,佛池内有一不归路,通往无界地藏,若你执意要入,便要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若你心意已决,拿着这枚令牌再入佛池。”
说罢,浮晓冲对方行了一个佛门尊礼,“玄恒道君心有博爱,为两界无怨付出,浮晓钦佩之极。唯愿佛光普照,佛法渡你无忧。”
宋元喜握紧令牌,虽心中因未知而害怕,却并不愿退缩。
幽善道君只是开始,但不是最终结束。
他只知道,若是幽善道君还有活着的希望,那么自己爹娘乃至外祖父,他们活下来的希望,也就大了。
这是他仅有的念想,何敢放弃!
“多谢浮晓居士,即便是地狱十八层,我也要去闯一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