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汀对此倒是无异议,追问:“那其他大部落和城呢?”
厉挑了挑眉:“怎么,仰汀首领是想做其他大部落和城的生意?”
仰汀并不遮掩:“没错,平克想做其他大部落和城的生意。”
厉看他,说:“不错的想法,但你要知道,如果这些东西一旦只有你平克才能从我们延越带走,要如何抵御其他部落和北边那座城的觊觎呢?”
仰汀想了想说:“这,我便需要延越的配合。”
“哦,我们要如何配合?”厉感兴趣的问。
“希望延越对外宣称,大部落以上的生意,你们只与罗王城做。”
厉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止:“仰汀首领,你不觉得延越这样做会无形中得罪其他城吗?”
仰汀给他分析道:“无论延越和罗王城的交情如何,但在别人看来延越就是罗王城下的势力,既然是罗王城的势力,对外宣称物品只服务于罗王城便没什么要紧,不是吗?”
厉并没有表现的不高兴,说:“无论外人怎么看,延越和罗王城都是平等建交,所以我们绝不会主动对外面释放你说的信号,况且平克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延越做出如此多的让步。”
在别人看来,一个中型部落敢用如此态度和一个大部落说话,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仰汀并不介意。
厉接着说:“你想垄断北边大部落和城这些上游市场我可以理解,作为第一个向延越提出合作意向的大部落,延越也愿意为这份友谊多做一些事情。比如,我可以拒绝北边的大部落和城的交换。但同时,平克在物品的交换数量上,也要让延越满意。我们暂且以秋季交换集会为期,如果这个期间平克达不到我们定下的要求,那之后我们可能会换其他的大部落,或者其他几个大部落来合作。”
仰汀心里清楚,其实延越并不关心跟他们合作的是谁,或许平克作为第一个过来谈合作的部落是有那么一点情分,但如果达不到延越的预期,他们换起合作对象也绝不会手软。
延越处于快速发展阶段,他们希望能简单快速的换取更多物资,只要自己能接住这一个需求,就能从与延越的合作中长期获利。
刚才之所以敢提出不要与其他城合作,是因为仰汀心里也明白,既然选择了罗王城,那延越势必会考虑罗王城的利益,保持利益的最大化就是让其具有独特性。这道理他知道,延越和罗王城自然也明白。
他相信,刚刚延越首领给他的交换条件是比其他部落优惠,但也清楚罗王城得到的交换条件只会更优惠。
厉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刚才的提议延越不会采纳,至于你要如何制衡其他大部落的觊觎,或许可以从北边的城入手,相信你们也会有自己的计划,这个无须延越操心。不过我希望可以给我们第一次的交换定一个并不过分的数量,毕竟延越也需要看到平克的实力。”
这个结果并不算坏,至少平克拿到了北方的独家代理权,至于如何制衡其他大部落,仰汀心里也有自己的计划。
“好,就按秦厉首领说的办。”
延越的第一个供应商定下来,常念很开心,这样能省去他们许多麻烦。
布匹也好、瓷器也好,或是细盐也好,对于延越来说已经有成熟的工业流程,且所需的人力物力并不算多,能保持绝对高的溢价,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剩下的,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快速发展。
延越的房子很好,炕很宽敞,而且被褥更是舒服,但仰汀依旧失眠。这次合作对于平克来说太重要,如果抓住了,何尝不是能让平克向上越进的机会。
回去要如何与北边的容城谈,他要好好思量,容城这个助力,他必须用好。好在以往平和便与容城来往还算密切,每年都有不少的交易往来,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和延越谈。
第二日,康首领做好决定,叫人过来通传他们愿意加入延越。
延越这边也利落,不但给他们带上了一周的食物,还叫了战士护送,以保证部落能顺利搬迁。
这个小部落叫文山,来往用了三日的时间,延越外城就又多了一个文山族。
后面陆续又有大部落来交换,虽然没有如平克那般谈垄断代理,但想要交易的数额都不小。
种子方面,常念收获了樱桃和甜瓜,其实相比这些,他倒是更期待玉米、漆树这些实用的种类。不过他也将玉米和漆树画了出来,发给了过来的大部落,告知如果找到这些能换取更多的资源。
因为布匹、瓷器和细盐的需求很大,许多大部落一时间搞不到那么多的马、牛、羊,延越这边干脆放低条件,表示一月以下的野猪幼崽和成年、幼年的鹿也都能参与交换。
大部落自己搞不到,就发动周围的中小部落一起忙,一下子叫延越的养殖业迅速壮大。别的不说,到今年秋季田里的收获加上养殖场的产出,绝对可以保障延越的吃用,到那时他们也将完成从狩猎向农耕文明的转变。
除了猪、羊、鹿这些储备肉,交易集会结束延越的马已经增加到一百八十多匹,牛十几头,这下子常念不用担心牛近亲繁殖的问题。
因为驴是最开始驯养的家畜,中型部落和大部落自是不少,延越部落的驴一下子猛增至二百多头。
无论运盐运矿,还是耕种拉犁,妥妥的够用!
除此之外,像文山这样的部落延越又收了三个,现在外城也十分热闹。
清晨,常念穿着草鞋带着人在施好肥的育苗田里撒发芽的稻种。深一脚浅一脚的泥,让他走起路来有些吃力。
常豫在一旁说:“祭司,大家都学会了,你上去歇息会儿吧。”
他们祭司嫩豆腐一样的人儿,可不适合在泥地里打滚。常念倒也没为难自己,点点头将装种子的竹篮递给一旁的人,自己一瘸一拐出去了。
厉走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他半条腿都是泥,人更是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哈赤哈赤的喘气。
他并没有出口怪他亲力亲为叫自己累着,而是把人抱到一个干净的石头上,拿水帮他将腿上的泥冲了下去。
“刚才我从大棚那过来,看你种的那些种子都出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