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堂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一下子就切涨了,他再次拿起红色油笔,在另一端画了一条线后,再次将切涨的翡翠赌石交给了切石师傅。
当第二刀切下来后,这块三公斤多的达木坎半山半水石并没有变种,依然如第一刀一般是糯化底黄加绿翡翠。他抱着这块种老水长色阳的双色翡翠,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痛快地给了切石师傅五百元的切石费加红包小费。
尽管是中午休息的时间段,但是围观的吃瓜群众仍然不少,其中不乏各大珠宝公司的采购人员们。一个来自揭阳的珠宝商人问道:“这位兄弟,你这块翡翠卖不卖,如果卖的话,你开个价吧。”
“我,卖,卖!”看着四处围上来的吃瓜群众,田玉堂哪里见过如此的场面,当即紧张了起来,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的。
这时,刚上完厕所出来的胡华勇,看到在人群中变得手足无措的田玉堂,看他双手举起来的翡翠,在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显得分外漂亮。他急忙挤进人群,来到了田玉堂的身边,说道:“田大哥,让我来帮你吧。”
田玉堂见到卖石头的胡华勇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顿时心里就平静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翡翠递给胡华勇。说道:“那就有劳胡兄弟了。”
胡华勇接过翡翠,看了看玉肉、种水、色彩,心里大吃一惊,这竟然是一块从自己手中漏掉的大漏啊!心里直呼亏大了。不过生意场上有生意场的规矩,特别是翡翠赌石讲究的就是钱货两讫,概不找后账,是亏是赚都要自己承担。他当即掏出一千元钱递给专门卖鞭炮的人,说道:“周哥,给我放一千块钱的鞭炮。”
卖鞭炮的人接过钞票,很快鞭炮声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鞭炮声足足炸响了十来分钟,方才停止下来。
待鞭炮声停歇后,胡华勇将已经切涨两刀的翡翠,展示给大家看了一番。说道:“这块翡翠是来自达木坎场区的黄加绿翡翠,无纹无裂棉少,种老水长色阳,是一块难得的好翡翠。老规矩,价高者得!起拍价二十万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元。有喜欢这块黄加绿翡翠的老板们,就请出价吧!”
田玉堂望着这个才十二岁的半大男孩,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天然的成熟感,天啦!他就像一个久经生意场上的老手,说话做事竟是如此的老练。
这时一个长宽高相等的油腻大叔举手喊道:“二十五万!”
一位穿着米色西式套装的青年男子,留着一个中分头显得很是骚包,他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伸手喊道:“三十万!”
最先问价的揭阳玉商心里十分生气,他还每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人推高到三十万了,如果错过了这块高品质的翡翠实在是太亏了。一念至此他愤愤然地喊道:“四十万!有不嫌贵的尽管来。”
这块三公斤多的黄加绿糯化底翡翠,四十万元贵吗?按照现时的翡翠行情,一对糯化底的满色苹果绿翡翠手镯也就在伍万元左右。像这种黄加绿的双色糯化底翡翠,根据色彩的浓艳程度各有不同,一对手镯通常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而这块达木坎双色翡翠由于石型完整,无纹无裂,做出三对手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九五年以前,这块翡翠四十万就是天价,此时却是微不足道的,而这块翡翠在现在的市场价格应该是八十万左右。考虑到达木坎翡翠抛光后会增色变种,如果加工出来变成冰糯底黄加绿翡翠,那一对手镯就会变成五十万元,所以内行人是不好糊弄的。
午休过后,赶过来的廖国强正好碰到了这事,他看见了阳光下的黄加绿翡翠,作为满堂翠玉的采购部长岂能无所作为,自然是当仁不让。他挥手喊道:“五十万!”
那西装骚包男也满不在乎地喊道:“六十万!”
揭阳来的玉雕大师郭老爷子说道:“我看这块玉石最适合做一个大摆件,各位老板,卖一个面子给小老儿如何。七十万!”
那位西装男哈哈大笑道:“郭大师,令某佩服您老的手艺,但是好东西谁不眼馋呢!我出一手,买下来送给郭大师如何?八十万!”
下午来的人越来越多,平洲陈国胜也来了,他自然是见猎心喜,举手喊道:“九十万!大家可不要再争了,争下去绝对是亏本的买卖。”
一位比较斯文的山西煤老板笑道:“我们又不靠这石头卖钱换生活费,贵点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一百一十万!”
陈国胜大骂道:“你们这是恶意哄抬市场,简直不可理喻。”
那位斯文的煤老板笑道:“陈老板,黄金有价玉无价,翡翠玉石之类的石头全凭喜好定价。你若喜欢,只可以加几个钱拿去即可。”
陈国胜冷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冯老板既然喜欢这块石头,拿去便是。”
胡华勇说道:“还有没人出价?一百一十万第一次,一百一十万第二次,一百一十万第三次。恭喜冯老板,这块美丽的黄加绿翡翠属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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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冯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多谢各位老板相让,让我这个挖了二三十年煤炭的人,捡到这么一个宝贝。谢谢,谢谢呀!”
山西的冯老板从手提箱里拿出十一捆百元大钞,高高兴兴地换来了那块大家争抢的黄加绿翡翠。田玉堂交出了翡翠,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这十一捆蓝色的百元大钞,这世上的东西都可以进行交换,这钞票就是媒介,这次他借钱赌石算是赌赢了。
像田玉堂这样,第一次赌石能赌涨的,那是万中无一的概率,同时也有胡华勇暗中成全他的助力,所以一个穷小子发财不是偶然,而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必然。可是谁又会去关注这位穷小子,四年如一日的苦学钻研呢,虽说只是抱本而行纸上谈兵,但是丹巴大师教授学生的课本,又岂是一般人的废话之书能比的呢。这世上任何行业技术都没有什么神秘的,只要有行业高人道出行业的本质,学习的人肯下功夫,用那种不疯魔不成活的痴劲来钻研,定然有所成就,现在的田玉堂就是如此。
田玉堂心里很感激胡华勇的帮助,拿出两捆钞票塞给他,不料胡华勇却推却了。
胡华勇说道:“田大哥你先收着吧,我在八岁的时候就超过千万资产了,并不缺你这三瓜两枣的。你现在有钱了,听我劝,把那一百万存起来吧,这公盘不算今天还有十二天,只需拿着这剩下的十万元,把借的钱换掉,然后在这几百个摊子上寻宝捡漏吧,赚了就是以小博大,亏了不至于万劫不复。”
田玉堂感叹道:“胡兄弟真是有大智慧的人啊,多谢你的帮忙和建议,你就是我田玉堂的贵人。大恩不言谢,一个谢字不足以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啊!我只能深深地记在心里了。”
胡华勇带着田玉堂回到了自己的赌石摊上,他的父亲胡国强在给他守着摊子。他给田玉堂介绍道:“田大哥,这是我爸,中午给补货来了,顺便帮我看一下摊子,让我有时间上个厕所或者休息一下。”
田玉堂伸出手和胡国强握手,并喊道:“胡叔叔好,我是田玉堂,家在武陵市。”
由于达木坎切出来大涨的货,此时买石头的人蜂拥而至,围在胡华勇的摊子前,田玉堂见他们忙碌起来,也在一旁帮忙称称收钱。一直忙到下午四点钟,才停歇下来,赌涨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宣告着赌涨者们的成功。
当银行服务点的工作人员上来收储服务的时候,田玉堂也遵从胡华勇的意见,将整数存了起来。收起银行卡,他就告别了胡国强父子俩,到迎宾广场乘坐最后一班班车赶回市里去了。
五月四号是青年节,田玉堂依然在市里吃过早餐后,乘坐早班车再次来到了大青山度假村。他今天要好好挑两块赌石,借机检验一下自己所学的赌石技艺。
今天他盯上了会卡场区的一块老象皮赌石,只有成人男子拳头大小,有人开过窗口,已经有一公分深的探口,依然是白棉密布不见玉肉,开了两个窗口都是如此,显然都开垮了。
田玉堂仔细看了看这块大象皮壳翡翠赌石,只见刀砍纹深入皮壳三毫米以上,就像大象皮肤上的褶子一班。但是田玉堂却在灰色的石皮上,发现那灰白色的色蟒密布在石壳上,有带子蟒、一笔蟒,丝丝蟒、包头蟒,怎么看这都是一块超级大涨的料子。
这块赌石如果不开窗,那就是二十万一公斤的货,这块石头二点六公斤就应该价值五十二万元,现在开了两处窗口都垮了,自然就是废石头的价钱了。可是老板是死鸭子嘴硬,硬扛着少于十万元不卖,所以这块石头在摊子上放了四天,并没有人出手购买。田玉堂观察了三个多小时后,终于一咬牙掏出十万元,将这块大象皮壳的会卡山山石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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