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府到公主府的距离不长,两刻钟便到了。刚到公主府,正好碰见舜安颜。他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的长袍,嘴角噙着笑,倒像是位温柔如玉的贵公子。
他正好回府,见着四贝勒府的马车,便停在府口等候,对福晋躬身行礼:“微臣给四福晋请安。”
福晋微笑:“驸马有礼了。”
幼姝俯身给他行礼,他侧身避让了过去。
“四嫂,你们来了。”温宪愉快的来到府前迎接,看到舜安颜时,脸色僵了下,语气有些不大客气:“你怎么也在这?”
舜安颜不慌不忙,跪下行礼道:“微臣给公主请安。回公主的话,微臣上次不小心将印章落下了,今日是过去取走印章的,还望公主允臣进府。”
幼姝站在一旁,都惊呆了。她虽然知道,公主和驸马先是君臣,再是夫妻,且驸马居府中外舍,公主不宣召,不得共枕席。但没想到这位新婚的夫妻客气到这种程度。怪不得,胤禛如此担忧。
温宪脸色缓和了些:“如此,驸马去取吧。”
说完,便上前挽了福晋的胳膊:“四嫂,今日你们可要好好逛逛我的公主府,我叫了戏班子,在园子里备了好酒好菜。”
福晋看得目瞪口呆,被她唤了一声才缓过神来,她这位小姑子可真是太厉害了,将驸马治得服服帖帖的。
舜安颜站在一旁屈身恭候着,等她们一行人进去后才进府。
温宪显然是很高兴四福晋和幼姝来看她,肉眼可见的心情愉快,一路上说说笑笑。福晋和幼姝都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中,努力跟上她说话的节奏。
走到花园,就看见几个妙龄女子在说说笑笑,都是豆蔻年华的美人,衣着精美,或妩媚或楚楚动人,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
见温宪和福晋前来,忙停下说笑,过来福身请安,娇翠欲滴道:“奴才给公主请安,给四福晋请安。”
这声音悠扬婉转,听了仿佛能扫去一天的烦闷。
温宪和蔼的叫起,对上福晋和幼姝诧异的眼神,解释道:“这都是刚刚入府的姬妾。”
福晋脸色有些难看:“这都是驸马纳的?”
温宪道:“不是,这是我为驸马选的,有的是包衣出身,有的是扬州来的。”那边是南边专门精心培养的扬州瘦马了。
福晋和幼姝刚缓过来,又来了道晴天霹雳。
幼姝有些生气:“驸马不是有了位试婚格格了吗,为何又为他选了这么多女子。”
温宪浑不在意:“那试婚格格他前不久遣走了。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总要有人伺候他。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他也不说,我就挑了各式各样的美人,留给他备用。”
福晋头有些晕,她想,真是疯了,娘娘和爷如果知道了,肯定要气死。
幼姝有些语塞,她竟不知道,温宪公主如此开明。这对夫妻真是奇怪极了。
三人在戏台下坐定,台上的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但除了温宪看得入迷,福晋和幼姝都满腹心事,看不进去。
福晋没忍住,委婉的开口:“九妹妹,容四嫂多嘴。既然妹妹已经和驸马结为夫妻,还是要好好在一起过日子,这样下去,岂不是伤了夫妻感情。”
温宪无所谓的笑了笑:“本就是一场交易罢了,哪来的什么感情。”
温宪心里冷笑,舜安颜的阿玛叶克书是佟国维的庶长子,平日里被隆科多压着一头,他平日看在眼里,想必心中多有不忿,只能尚公主想为他阿玛增势,可偏偏这人又生了一番傲骨,表面上看起来毕恭毕敬,可心里对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必然多有怨气。
佟家在朝中积威甚重,颇得皇阿玛宠信。连她这个大清公主,也要笼络,真是可笑。
他们新婚之夜,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冰冷的地板上,两人都未合眼,干躺了一晚上罢了。只这话,是不能于外人说的。
总归两人之间再如何情谊淡薄,对外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她可以无所谓,但不能置皇家的颜面于不顾。
福晋和幼姝回府的路上,都愁得很,这可怎么和四爷交代,温宪又交代了她们,只说一切都好,不要让四哥和额娘操心。
胤禛去正院用饭时,还认真的问了福晋:“小九那边如何,她和额驸还好吧?”
福晋硬着头皮:“九妹妹好得很,比上次见面又胖了一圈。她和额驸也好得很,今日额驸和我们用膳时,还为九妹妹夹菜呢。”
胤禛点点头,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晚上去幼姝院子里过夜,他又问了一遍:“今日去温宪哪里如何?”
幼姝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好呀,今日和公主一起听了戏,还用了膳。吃得很好,玩得也很开心。”
胤禛道:“前天见到舜安颜,他染了风寒,身体有些不太好。如今康复了吗?”
幼姝顿了顿,说:“额驸今日有事出府了,并没有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