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的时候,上将的动作半点也不含糊,和他平时给自己包扎的力度一样。燃灰之前还不觉得有多疼,现在纱布一撕,又被药水一涂,外翻的伤口上像是有蚂蚁在细细啃噬。
他咬着牙,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抽口凉气。
上将的动作一停,抬起狭长的眼,声音听不出喜怒:“现在知道疼了?”
燃灰心道自己又不是傻子,一直都知道疼。但直觉告诉他,这时候不要和上将顶嘴,于是垂着眼委委屈屈地卖惨:&34;知道了。&34;
alpha冷凝着一张脸:“是该让你好好疼疼,长长记性,看下次还敢不敢。”
这么说着,上药的力道还是下意识放轻了,毕竟beta细皮嫩肉,耐痛力远远比不上alpha。燃灰这才能喘上气,忍不住低声为自己辩解:&34;当时情况那么危急,我肯定要去救队长的。&34;
上将当然知道燃灰的出发点是正确的,换做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展开救援。
但胸腔内还是翻滚着不知名的焦躁,这焦躁驱使阿提卡斯开口,语气严厉:“救人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你是能把他们两个救出来,但你生还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34;
“明明有更妥善的办法可以解决,你一定要剑走偏锋,还想让我表扬你吗?如果有下次,你能一直运气这么好?&34;
燃灰讷讷,他的临场作战经验不足,那种时候只能想到这一种办法,也是迫于无奈。
担心小孩不知道严重性,上将加重语气:
“军部花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培养你,如果在这种地方丢了命,那就是白白牺牲,没有任何用处,知道吗?&34;
燃灰被训得蔫头耷脑,任务完成的成就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垂下脸,低声道:&34;……知道了。&34;
上将其实还没说完,但看小孩已经垂头丧气,还是心烦意乱地停下话头。
给燃灰上完药,阿提卡斯站起身,高大的阴影把燃灰整个人笼罩在内,他凝视着少年深黑色的发旋,有一瞬间心软,但很快硬起心肠:“今晚出院回家,好好反思。”
&34;如果下次面对同样的事,你该怎么办。&34;
15、
上将的反应和燃灰想象中完全不同,让他很不解。
明明上次跟赤羽打架,他受的伤也不轻,当时夜叔还没什么表示,怎么这回这么生气?再说了,自己现在是军人,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夜叔自己肯定也受过不少严重的伤。
燃灰拼尽全力地完成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为了让最重要的人高兴。结果上将一句夸奖的话都没说,却对他毫不留情地训了一顿,甚至都没有安慰两句。
不能深想,越想越委屈,想到最后,燃灰开始生闷气。
黑背在花园里无忧无虑地撒欢,beta坐在旁边,和它絮絮叨叨讲心事:“夜叔太坏了,是不是?我已经做得够好了……但是他都没有夸我一句。&34;
“我知道我不该抱怨,但心里还是难受。”
狗吐着舌头,咧着嘴傻乐。
它现在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了,看起来英俊潇洒,但还是不会说人话,没办法理解主人的心事。
燃灰的手被温热的舌头舔过,他反手摸了摸狗头,赌气似的低声道:“他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但他不高兴也没什么用,毕竟这个家是上将做主,燃灰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小小地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