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要孩子开始,闻绍将能推的应酬都推掉了。其余实在不能推的,他就算是去了也都是以茶代酒。
凡是有人劝他,闻绍一句备孕就挡了回去。
他本就不太爱喝酒,应酬需要才会喝多,所以戒酒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反倒是个解脱。
但他那借口似乎用得太过频繁,因为江晚柠近两个月来经常收到来自他合作伙伴或者公司同事的礼物。或是些孕期补给和科普书籍,或是些小朋友的衣服袜子小被单,那些东西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粉色的。
“你是逢人就说自己喜欢女儿吗?”江晚柠看着阿丢送来的粉红色小连体衣,有些头疼。
孩子还没影儿呢,东西都堆了半个储藏室了。
“没有。”闻绍说话时正在翻阅一本母婴知识百科,“他们问的话我才会说。”
如果旁人不问,他也不会主动提喜欢女儿。
“要是生个儿子怎么办?”江晚柠将他手里的书抢过来合上,“行了别看了,以后大把时间能看呢。”
他这些天每天都抱着书学习,遇到重要的东西还会记在手机备忘录上。
闻绍表情僵了僵,“儿子?”
他想到了孙崇小的时候……
孙崇小时候应该是那一片儿最皮的一个男孩儿,七八岁的时候他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将孙皖南气得血压高,搬去度假别墅躺了三个月才回家。
闻绍皱着眉,不答话。
“先生个哥哥也挺好?我和我弟从小打到大,生个哥哥的话估计会事事让着妹妹吧?”
“不会的。”闻绍揉了揉眉心,“我大嫂那边有个小姑娘比孙青舟小三四岁,小时候来过家里两次,被孙青舟气得几年都不肯来孙家玩儿。”
这东西不光看年龄,还看孩子的性格,并不是所有的哥哥都会让着妹妹的。
“我只想要一个。”闻绍舍不得让她受两次生子之苦。
孙皖南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他三个哥哥的母亲,她当时生第三胎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不到四十岁就离世了。
“你说得我好害怕。”江晚柠连痛经都没体验过,对生孩子的痛没什么概念。
“那就不要。”闻绍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你不用顾忌我。”
江晚柠打了他一下,“什么不要,我智齿都拔了你跟我说不要?”
她环着闻绍的胳膊,将头枕着他的肩膀,喃喃道:“怀了以后你要一直陪着我。”
“好。”
“生的时候你要一起进产房。”
“好。”
“生完以后夜里你喂奶,你换尿布,你洗衣服……”
闻绍全部应下,但他突然想起来,“这些月嫂会做的。”
“哦……”
也是。
就像刚谈恋爱的时候江晚柠跟他说自己不喜欢洗碗,闻绍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家里有洗碗机和阿姨,不用他们洗碗。
江晚柠又绞尽脑汁,“那幼儿园手工你做,小学手抄报你画,初中高中你给她辅导作业。”
江晚柠最怕的还不是生产的过程,她最怕的是生完以后的责任,将一个小生命一年一年养大的责任,她怕自己没有办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也害怕被孩子占掉自己所有的时间,怕她有了孩子以后就失去自己。
“为什么要辅导作业?”闻绍刚想答应,却突然发现不对。
“啊?”
为什么?
“因为现在都这样呀,孩子的功课就是家长的功课,从小学学算术开始就要辅导作业了吧?”不过这些也是江晚柠从网上看来的。
“她不能自己写吗?”闻绍轻蹙着眉,他小时候都是自己写作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