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亭双眉不禁皱起,心中若有所思:这风明扇虽然只是稍有破损,但宇文境肯定受了内伤,即便有法器护体也会修为折损,或是真气不济。
宇文境为了知道李家的事,不惜暴露自身弱点,可见他对这件事极为重视,既如此就随着他的心意好了。
王渊亭张开手掌,在储物戒中翻找一番,为难地说道:“风明扇是极品灵器,若是想修复需要不少稀有材料,我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
这事确实是事实,不是王渊亭胡说,他将身上大半的银票都给了沈晴汐,还真没有那么多银子去补齐材料。
宇文境之前躲在屋外自然知道,王渊亭给沈晴汐银子的事,他料定王渊亭拿不出那么多银票,所以才故意为之。
宇文境佯装生气,抢过王渊亭手中的风明扇,气愤地说道:“若是不想赔我银子,就把李家的事说清楚。”
如此直白的威胁,王渊亭险些憋不住,事已至此他就不卖关子了:“李家少夫人落水时,当时只有李家大公子一人在场。
今早我已经让我的亲卫带李长秋去了趟,正是李长秋儿时落水的地方,而且小七在河底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王渊亭故意停顿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宇文境,宇文境听得正入神,却见王渊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没好气地说道:“快说,别卖关子!”
李家喜宴设在卯时,眼下正午刚过时辰尚早,王渊亭倒是不介意说说这个秘密。不过这故事他说不合适,眼前就有个人更为适合:“这个故事很长,宇文兄别急。其实这事,还是李家人自己说更好。”
宇文境顺着王渊亭目光看了过去,李长秋没精打采地走了过来,那模样与方才意气风发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
宇文境不知这个“茄子”经历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怎么蔫成这样。
李长秋怎么说也是风家弟子,虽说是外门,但宇文境的眼中没有“轻贱”这两个字,出于关爱同门的本心,他先将此事暂缓,走上去对李长秋关心道:“李师弟,这是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的吗?”
“我,没事,多谢宇文长老关心。”李长秋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嘴上说着没事,其实心中早已被悲愤填满,真是有苦说不出,有泪流不出。
小七气喘嘘嘘地从前院跑了过来,见王渊亭在李长秋身旁,这才放慢步子,大步走上前来对王渊亭拱手道:“主子,河底的事,他都知道了。”
王渊亭轻轻点头,这事不用听小七禀报,他用看的就已经知道了。都说倾述是最好的良药,李家大公子这些事,就由李长秋说给宇文境听吧。
“既然今日李兄弟是正主,烦请带路去个消停的地方吧。”王渊亭手腕轻转,撑开玄铁扇慢摇,示意李长秋带路。
李长秋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苍白的脸颊缓和了许多,眼神复杂地看向王渊亭,终是开口道:“诸位请随我来。”
众人跟着李长秋从偏门出了李家主宅,随后穿过一条僻静的巷子,
出李宅不出一盏茶的时候,便来到了一处朴素的院落前。
守门的仆人见李长秋回来了,忙将大门打开,与赶来的李二狗一起,站在门前恭候主子的到来。
王渊亭抬头看了眼门前的牌匾,不出所料,上面写着仍是“李宅”二字,很显然这是李长秋的父亲为其置办的宅院,没想到居然与李家主宅仅仅一巷之隔。
“李兄弟,叨扰了。”王渊亭不客气地迈步进去,李长秋苦笑了下,他离开两年了,回来仍是孤零零一个人,想来也真是好笑,但他又实在笑不出。
宇文境随着王渊亭进了李长秋的宅院,李二狗这回出奇地乖巧,似乎知道他们要来一般,热情地给王渊亭带路。小七重重拍了下李长秋的肩膀,鼓励他不要再逃避了,首先要正视这一切,之后才会有转机,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放心,我还挺得住。”李长秋艰难地迈进了阔别已久的宅院,看着熟悉而陌生的一切,似乎这两年他在风家的日子,就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是该清醒地面对一切了。
李长秋和小七进入前厅时,王渊亭已经喝上了李二狗上的茶,茶事好茶,却无法让他提神,歪靠在紫檀圈椅上,略显疲累地揉了揉眉心。
这次行动他虽没怎么出手,但一件件突如其来的糟心事更加累心,加上沧澜海之行刚刚结束,王渊亭完全没有停歇过。
这就难免让他有些力不从
心,这趟回去他定要歇上一段时间,好好陪陪沈晴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