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房子装修好了,绣球花也开了,可是他们一家人还没来得及搬过来。
“陆先生?老爷子还在等你。”保安开口提醒。
陆时汀望向那大片的绣球:“这里的花换过吗?”
保安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花这么感兴趣,依旧如实回答道:“原本第一批的花这些年养的好好的,去年年初的时候有位家政将烟头丢了进去全烧了,这一批是新栽种的,不过上一批也养了十多年了,原本也是要死的,还是新的好,新的花开得有多又大颜色也更好看。”
陆时汀放下了手,走得突然。
保安怔了一下,才举着伞追了上去。
门口左右站着两位保镖,当陆时汀出现后迅速扫了他一眼,凌厉且危险。
赵敬桥从里面出现在门口,看着陆时汀的眼神带着心疼的细细打量,颇为动容感触的叫了声:“小少爷。”
久远到让陆时汀陌生的称呼,他瞧着两鬓已经斑白的人,客气的叫了声:“赵叔。”
赵叔这辈子都跟着老爷子做事,以前对他也是很好的。
赵敬桥点了点头眼眶微红,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没脸说,问他过得好吗?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这个长辈没脸问。
毕竟当初他也没有对小少爷施以援手,他也抛弃了那个会念着他腿有毛病给他捶腿的小少爷。
“跟我进来吧。”
他调整好情绪在前面带路:“这些年老爷一直安排人顾着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当时的样子,他常常会来这里坐坐。”
陆时汀打量着房子,说实话他有些记不清和当初是不是一样了。
大概物是人非就是此情此景。
“其实老爷这些年一直很想你们。”
赵敬桥停下脚步,看向沉默着不言一语的陆时汀,有些迫切的嘱咐提醒着:“老爷这次叫你来这里见面其实已经是服软了,只要小少爷你再给老爷一个台阶,老爷就会将你接回家的。”
“赵叔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气,但是能回家要紧,老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这次你下了他的脸面再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毕竟老爷年纪也大了。”
“听赵叔的,别赌气。”
陆时汀不置可否。
他知道赵叔是好意,只不过他们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
“老爷,小少爷到了。”
顾意山放棋子的动作停顿了下,头也没抬,继续落子。
赵敬桥有些急,真是的,明明都把人叫来了还拿什么乔,老爷也是年纪越大臭脾气越大,安慰的向陆时汀看去,就见那张已然成熟的脸庞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才后知后觉,对方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小少年了,或许自己刚才的提醒是多余的。
顾意山敲了下对面的白棋:“到你了。”
陆时汀从容地走了过去,坐下,扫了眼棋盘:“我不会。”
赵敬桥:怎么不会?小时候明明下得可好了。
顾意山这才抬起眼皮,对面和他流着同一种血的年轻人,样子比他爸还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将棋子丢了回去:“这些年没下过棋?”
“没有。”
顾意山的神色对此有些不满,以往他们爷孙三人聚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下棋。
“你不问问葳蕤怎么样了?”
“不需要,如果她真出什么事,您不会现在才找我。”陆时汀端起茶杯,试图用宁心静气的茶水安抚他此时此刻的情绪,落在窗上的雨水越来越急,声音也砸的越来越响,让人烦躁。
他的态度算不上好。
顾意山点了根雪茄,爷孙俩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默,看得赵敬桥焦急。
最终还是顾意山开口了:“为什么改姓陆?”
“收养我的爷爷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