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次张口,到了舌尖的话在他抿唇时又咽下了肚子里。
他压根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唬人的话平日里他张口就来,这次竟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楚熙南笑了笑,笑声听上去却带着悲伤。他跪坐在倚明窗前,双手按在倚明窗的膝盖上,不掩祈求的低微目光望了过来,“你来祥云是为了什么?你……”
湖面忽然翻搅起来,形成的漩涡中飞出一人。
易安收剑落地,他扫过相对而坐的两人,嘴角拉了拉,打断了楚熙南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上前拉起倚明窗,“王道友,我带你出妖镜。”
楚熙南站起身来,拉住倚明窗的另一只手。
易安好声好气:“师弟,以你的实力能自己出去的吧?”
楚熙南不应易安的话,忆起之前易安与倚明窗相近的场景,咬了咬嘴唇,问倚明窗:“所以,他早知道了?”
易安压着眉头,也看向倚明窗。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倚明窗头大如斗,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抽出被楚熙南拽住的手,拍上易安的胳膊肘,“易道友,快走。”
楚熙南垂下了手,“李岩,你想好了吗?”
踩上易安的剑面,倚明窗身子一顿,就算不回头看,也能感受那股投在他背后的视线炙热而狠厉。
出了妖镜,跨出镜子那一刻。
候在镜前的秦关晖惊讶地望了眼倚明窗,再看易安,“师兄,楚熙南呢?”
“在后面。”易安道,温柔地低头望了眼身旁的倚明窗,“你要等他吗?”
能躲一时是一时。
倚明窗摇头,拉住易安的袖子,“麻烦你送我回去。”
易安轻轻点头,两人相伴离去。
秦关琳戏谑地看了眼倚明窗和易安,戳了戳身旁秦关晖的手肘,“我就说他们两个不对劲吧。”
秦关晖想了想,迟钝的大脑今日竟然格外灵光,说:“易安师兄口中王道友要等的那个他是谁?”
秦关琳思索,“哎?”
随之而来的楚熙南跨出镜面,秦关晖话头一转,笑得欠揍,“你竟然又被困在妖镜里了。”
楚熙南的眼神黯淡,气压低沉,“易安呢?”
秦关晖和秦关琳默契对视,瞬间明白了那个“他”是谁。两人咽了咽口水,秦关琳道:“小熙南啊,易安师兄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
楚熙南打断她后面的话,“晓风派的弟子住在哪?”
秦关晖道:“你真的太花心了……”
“滚。”楚熙南吐出一个字,抓住了身旁的晓风派弟子带路,离开了。
秦关晖委屈,“为什么只骂我一个人。”
秦关琳拍了拍秦关晖的肩,“可能你比较欠骂。”
“秦关琳你欠揍吧!”
两兄妹打了起来时,陈轩琅拉着任矜走出妖镜,“还以为有楚熙南在,你不至于连妖镜都出不来。”
任矜赧然,“楚道友去救王道友,一时疏忽了我与另一位道友。而且历练这事又不能纯纯靠别人,我也得努力啊。”
“你已经进步不少了。”陈轩琅揉揉任矜的头,想了想,“王道友……王享?这废物怎么又与楚熙南一队了。楚熙南与我一般,应当是嫌弃那人的,怎么会去救他?”
任矜道:“王道友说他爱慕楚道友许久,表明心意后,楚道友说他也欣赏王道友,出来后便要与之结为道侣。”
陈轩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秦家兄妹打闹的动作同时停住,听到了这句话的他们相视时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
王享脚踏两只船?。
送至门口,倚明窗匆匆谢了易安,要离开时易安拽住了他的手腕,“你与熙南是……”
倚明窗站住身子,“师兄,如果你要与我说清楚这些,那你得先坦白。你当时喂我的假死药是为了什么?胡礼作为你同母异父的妹妹,我知晓这事,你舍得让其所牵扯的易家利益受到威胁吗?胡礼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揭露她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