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多时的村长将他们迎进堂屋,毕恭毕敬,“两位仙人打探得如何了?”
他对身后小厮做了个手势,那小厮忙上来拉着倚明窗,将他往外边带,轻声哄:“出去吃饭,乖。”
秦关晖道:“今日时晚,还没有查出有用的线索。”他将他们从山上带下来的尸骨拼凑成完整的骨架,“不知道贵地最近是否有失踪的男子,劳烦村长明日差人问问。”
村长瞪大眼睛:“这,这怎会有具尸体啊!村里死了个人我竟然不知,我这村长做得太不称职了……仙人说的是,我明日就差人去问。”
听着他们说话,被带至门口的倚明窗下意识回头望了眼楚熙南,并无任何意味的眼神却仿佛有了千钧之重。
似有所感,楚熙南回看过来,两人短暂相视。
从不多管闲事近二十载的楚熙南忽然开口:“你们将他带去哪?”
村长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谁,哂笑:“这……何四自然要回家了。仙人是有什么想问他的吗?”
秦关晖按住楚熙南手背,疑惑地望他。
楚熙南抿唇,“没事。”
小厮带着倚明窗下去,先给他吃了饭,再带他去了间空屋子,细心地教他如何点烛火,又说了些会按时给他送饭之类的话,离开后将门从外锁了。
环视这间比先前关住他那间黑屋子好得不能再好的空房,倚明窗坐在桌前思索。
青虺说她迷晕了上山的女子只为了吸血,吸完血后就将人扔在了山下,但她们凭空消失了。消失的几位女子去哪了?
还有出现在玉刹庙里的尸骨……被关在黑屋里的村长的女儿说过,她爹去找玉娘娘了。莫非,凶手是村长?
窗子被轻轻敲响,倚明窗去开窗,被探进来的蛇头吓了一跳。
青虺落地化为人形,拍掉身上的灰,在倚明窗质问的眼神中解释:“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孤担心真被你那群同门捉进牢狱吃老鼠,就悄悄来找你了。”
她寻了个位置坐下,絮絮叨叨:“个高儿那位我记得,叫楚熙南。另一位长得俏的,叫什么名字?”
说了许久没得回话,她又重复了一遍,“小人类,孤问你话呢。”
“啊啊。”倚明窗沉默,叹气,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不是吧,你咋又哑了。”青虺笑出声,看向倚明窗的手腕,暗示,舔了舔尖牙,“孤此时体虚得很。”
倚明窗将手递过去。
青虺吸血后餍足地擦掉嘴角的血,帮他解咒后道:“说吧,那人叫什么名字。”
倚明窗道:“秦关晖。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你可别胡说,孤只是随口问问。”青虺摇头,僵硬地转移话题,“那你呢?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来这里作何?为什么不与你的同门相认?”
面对青虺的一堆问题,倚明窗的谎话随口就来,“我是神仙,下来是办正事的,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告诉了你,你是要被雷劈的。”
青虺挑眉,明显不信,“你胡说,孤在天上压根没见到过你。”
天上?
倚明窗好奇,“你不是妖吗?”
自知自己说错了话,青虺猛地捂住嘴,“你肯定不是神仙,你若是神仙,怎会认不出……”她及时住嘴,咳了几声嗽欲盖弥彰,瞪着倚明窗,“你是个会说谎的人类,孤不会轻信于你。”
倚明窗越发觉得青虺这妖不简单,但没深究,“那你说说,你为何在何家村祸害这里的女子?”
“不是祸害!”青虺否认,“孤只是吸她们的血,并且孤与她们做了交换,是正当的交易!孤赐她们金钱与美貌,她们给孤吸血。”
“为什么只吸女子的血?”倚明窗纳闷。
“那群臭男人的血有什么好喝的。”青虺嫌弃地皱眉,忽而看向倚明窗,“之前孤吸你血是碍于形势,否则孤也瞧不上。不过你的血还蛮好喝的。”
倚明窗的手指在桌上轻敲,“说来,你既然担心被捉去凌山,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里?”
青虺在空中画了个圆,“那么一大口锅扣在孤头上,孤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要亲手抓出凶手。”
倚明窗狡黠地勾起嘴角,“这样啊……我倒是有怀疑的人选。”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你那么厉害,无声无息地监视一个人一定不在话下,找出真凶是迟早的事。你去盯着村长的动向,有什么不对劲就回来跟我说。”
青虺直点头,在他的蛊惑之下完全忘了没问出来的答案,化为蛇形溜出了屋子。
门突然被敲,小厮在外道:“何四,你早些睡了。”
倚明窗熄灭烛火,假装上床,门口的人影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