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白天总有做不完的活儿,明谨弋被使唤去贴窗花,而苏念安则是捧着一盘水果,悠闲地在后排坐指挥。
明谨弋的姑姑带着魏言过来时,苏念安刚刚解决了一盘果切。
姑姑很自然地将自己带来的小零食放在苏念安面前的盘子里,无缝衔接地进行投喂。
而魏言则是从进了门开始就一直盯着苏念安的肚子,嘴里反复念叨着:“等我高考完,我就来给你们带孩子,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全世界最称职的德华!”
魏言高考完正好是小家伙满月的时候,自从知道了苏念安的预产期后,他就一直念叨着暑假带孩子的事情。
干不过明谨弋,他还干不过明谨弋的小孩吗?
明谨弋侧身把苏念安挡得严严实实的,连头发丝都不给魏言看,他沉声道:“作业写完了?”
魏言瞬间变了脸色,他捧着脸哀嚎道:“哥!哪个好人家除夕写作业的?”
明谨弋和魏言简直是两个极端,他的声音不见一点波澜,“那就是布置的太少了,从现在开始到晚上吃饭,你还能做一套数学模拟。”
苏念安被这俩兄弟的表情逗得不行,可受到身体的限制,他不敢笑得太过肆意,只能抵在明谨弋的小腹,笑得只剩下抽气的声音。
三个人在客厅闹的时候,三个长辈都在厨房忙活年夜饭了,要是身体灵活的时候,苏念安一定会过去帮忙,可现在的他只能添乱,干脆在客厅当个等着吃饭的废物。
还没开始吃年夜饭,可是魏言已经开始思考吃完饭玩点什么了。
“哥,晚上打麻将吗?”
他眼巴巴地望着明谨弋,拍了拍塞满红包鼓鼓囊囊的口袋,“我有的是压岁钱,绝不赖账。”
明谨弋斜了魏言一眼,用眼神表示不信任,但现在的魏言根本不怕他了,明谨弋不说话,他就去看苏念安。
这是魏言最近新总结出来的经验,有些事情找明谨弋不一定会有结果,但是求求念安哥哥多半就能心想事成,比许愿池的乌龟灵多了。
果不其然,在接收到魏言哀求的目光后,苏念安转头就对明谨弋说道:“明先生会玩麻将吗?我一直听说很好玩,但我还没接触过,一点不会玩。”
魏言在旁边接嘴道:“不会玩没关系的,反正我也就是勉强知道规则的水平,但我哥可厉害了,他可以教你!”
明谨弋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评价道:“人菜瘾大。”
魏言相当不服气,他一拍桌子,“一年没在牌桌碰面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是当年的我!”
虽然两家人隔三差五就会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可除了每年除夕的这一天,基本不会有聚在一起玩的时候。
明父明母总觉得明谨弋会以工作为重,从来不会主动留他,而明谨弋本人对麻将也没有多少兴趣,也就是人不够的时候来凑个人头,唯独魏言正是爱玩的年纪,对麻将充满了兴趣。
好不容易让他熬到新一年的春节,他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而且麻将就是大家聚在一起才好玩呀,念安哥也很想试试吧?”
虽然知道魏言说着这串话的目的是为了自己,可苏念安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想玩。
明谨弋本来想让魏言自己找三名家长凑成一桌,然而当他低头看见苏念安那双渴望的眼睛时,明谨弋顿时说不出话了。
他妥协道:“吃完饭我教你。”
苏念安高兴了,魏言也很满意这个结果,然而三个小时后,他就一点笑不出来了。
邀请苏念安一起来打麻将的人是魏言,牌桌上第一个后悔崩溃的人也是魏言。
“为什么!你不是第一次玩吗?”
魏言盯着苏念安倒下的牌面,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纹路,试图找出苏念安炸胡的证据。
然而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
“这就是新手buff吗?为什么人的运气可以好到这种程度?”
苏念安笑而不语,而明谨弋则是在一旁冷嘲热讽,将吃饭前魏言放下的狠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你确实不是当年的你了,当年你还没有这么菜。”
“明明就是手生了!”魏言将手里所剩无几的筹码全部推给苏念安,趴在麻将机上抱头大喊道:“我不要玩了!”
明谨弋淡定地帮苏念安把筹码整理好,平静地说出了一个极其残忍的现实,“不可以,你还欠了安安二十块,没赢回来就别想走。”
魏言愤愤敲了下桌子,“我觉得我只会越输越多,今天通宵都不可能赢回去的!”
眼看着魏言快被气哭了,明母浅笑着将一摞麻将送到他的面前,“没事的,舅妈让着你。”
“您一开始还让着念安哥呢。”魏言小声抱怨,“要不是现在赢不过了,您还在给他放水呢。”
魏言依次批判了牌桌上的每个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苏念安的外援明谨弋身上,他眼睛一眯,压低声音威胁道:“哥,你就不怕我输太多,压岁钱不够付罚款吗?”
明谨弋一点不慌,他在苏念安的牌上轻点了一下,提醒他下一步的出牌计划,而同时,明谨弋的嘴上也没闲着:“你的零花钱应该不少吧,毕竟都有钱买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