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紫薇一贯不看重金钱权势,可以说她是天真,但也是她的一种纯粹。她想到的是,不能让自己的父亲被骗,也不能让自己的娘死了也不瞑目。还有小燕子,她对小燕子如亲姐妹一般,小燕子怎么可以骗她?小燕子明明知道认爹对她有多重要。
“那我们去见展少爷!”金锁连忙说道。
两人进了院门,正是灼华居。
前天下了第一场雪,院子的花草山石上一片素白,越发干净清幽。水池子里一片残荷,顶着白雪,从石桥上过去,正对的便是一座三层楼。这座楼原本是藏书楼,面阔三间,古朴大气,前一位商人用来做休闲之地,到了现在,就成了桃朔白和君肆的住处。
两人进了门,屋内并不似品慧那边暖融融的,反倒觉得清爽,屋内摆着几盆梅花,散发着淡淡冷香。
桃朔白和君肆站在窗边,桌案上铺着一张画,正是院中的景色,看似平平无奇的笔触,却极为传神有韵味,清幽安宁,仿佛与世无争,令赏画之人的心情也随之平静。
紫薇听着君肆在点评这幅画,便知道是桃朔白所作,不由得十分敬佩。
“夏姑娘有事?”君肆开门见山的问。
不知为什么,哪怕对方语气和善,但那副慵懒闲散的姿态总令紫薇紧张。她早知道展家就是桐城的商户,品慧也的确有些小家子的习气,可偏偏在展家少爷身上看不出丝毫,反倒气质举止都出自大家,甚至有种深不可测之感。
紫薇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金锁暗暗着急,干脆朝地上一跪,替她说了出来:“求展少爷帮帮我家小姐,那个还珠格格是假的,我家小姐才是真正的格格啊!”
有了开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对于那些事,桃朔白和君肆早就清楚。
君肆听的心不在焉,随手拿了本书坐到一旁,颇有些袖手旁观的意思。
紫薇金锁有点儿发愣,以为对方害怕,不想管。
却听桃朔白问她:“如果你见到小燕子,小燕子说她是稀里糊涂认了格格,迫不得已做了格格,你会怎么办?”
紫薇一愣,尽管没说话,可眼神却有点挣扎。
金锁却是满脸气愤:“哪有稀里糊涂就抢别人的爹的?再说了,她没抢别人的爹,抢了小姐的爹,如果我家小姐的爹不是皇上,她也不会抢。她就是贪慕荣华富贵!”
“金锁!小燕子不是那种人,她帮过我们,还带我们去围场,是我自己没本事怕爬不上去。”紫薇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想见见小燕子,我要亲自问她。”
“小姐!”金锁又气又急。
像紫薇这种性格,这辈子就被小燕子吃死了,后来为了小燕子安全,宁愿不认爹要回济南,除了周边无人真心帮她,也是她本身有那种自我牺牲成全别人的意识作祟。
桃朔白其实是看不上紫薇这种性格的,但他也不会去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紫薇性子不是一两日扭转的过来,或者她自己还认为挺好。
“你在一开始就不该去找太常寺,要找,也该找宗人府。再不济,你去找和亲王。他是乾隆弟弟,你的皇叔,虽然行事不大着调,但你这样的事也算是家务事,他不会袖手旁观。”
“和亲王?”紫薇以前那里知道什么和亲王,但到了京城,没少听这位的名号,人们私下里都称呼其为荒唐王爷。毕竟有谁活着就给自己办丧事的?这位王爷就这么干,又是受祭礼,又是吃祭品,还要全家哭丧,简直不能更荒唐。
别说紫薇从没想过去找这位叔叔,就算是想,一看对方这行事,她也不会去。
反倒是金锁很积极,忙说道:“桃道长,您是知道的,我们主仆两个人生地不熟,连衙门都不让进,更何况是亲王府邸。再者说,现在格格已经被小燕子抢了,我们……我们怎么才能见到那位王爷呢?”
桃朔白忍不住问一句:“你们来京城这么长时间,都在做什么?就没打听打听消息?”
只要到了京城的人,谁没听说过荒唐王爷?谁不知道这位的爱好?只要知道,就肯定知道在哪儿能见着人,至于说不说得上话,那另说。
紫薇脸一红。
别看紫薇是来寻父,可真到了京城,她就只觉得找什么太常寺,太常寺行不通,就没了主意。去西山围场还是小燕子给出的主意。她不是没想其他办法,但她想不到,对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颇有些漠不关心,根本没进到耳朵里去。
桃朔白想着也是时候去宫里走一走,于是说:“明天你们跟我出门。”
次日是个好天气,桃朔白拒绝君肆跟着,带了紫薇金锁两个出门。
紫薇发现她们并没有去王府,而是来到热闹的大街上,马车停在一家酒楼门前。
——龙源楼!
这家酒楼很有名,但凡是读书认字的人,单从酒楼的名字就能看出其背景不凡,不是什么酒楼都称“龙源”二字的,特别是京城天下脚下。据说这家酒楼幕后老板就是和亲王,倒是符合和亲王一贯喜欢敛财的行事。
和亲王也常来这家酒楼转悠,今日恰好就来了。
鲜美的真爱之心8
现在是乾隆二十五年,乾隆五十岁,而和亲王弘昼小乾隆一岁。
弘昼只穿着常服,见今日天气好出来松散松散,顺便到龙源楼坐坐。龙源楼里的生意很兴隆,有一桌坐着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不知说笑着什么,见到这位王爷,连忙上来见礼。
弘昼瞥见其中一人,笑了:“多隆啊,你小子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怎么,又去赌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