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难得没作一作,因为他对傅今弦还是有一点点心虚的。上次喻朝蒙蔽了楚淅真正的威亚事故的调查结果,害他误会了傅今弦,还对寰星等傅今弦的一些资产下手以泄愤。后来真相大白,傅今弦却什么都没说,好像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虽然后来他有弥补性地给了傅今弦两个大案子,但他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现在搞得他这个舅子都不好意思作一作阻拦一下他们俩,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秀恩爱。哼。老爷子确定好厨师做得蟹啊虾的都好了,过来喊他们吃饭。贺遇和傅今弦并排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刺他:“你说你这一天天的整这么殷勤干嘛?我都不好意思不回来了,省得被人说还没你一个女婿孝顺。”平时他也不是不想回来啊,这不是忙吗。可是为了和傅今弦争争斗斗,他还得推掉好多业余的难得放松一下的活动。太苦了。贺瓷掐他,“胡说什么,什么女婿。”贺遇愣了下,旋即笑眯眯地认错,“口误口误,不好意思我忘了,傅今弦你在我家可还没名分呢哈哈哈……”贺瓷翻了个白眼,这个幼稚鬼。没想到傅今弦气定神闲地来了一句,“这不是在争取中呢吗。”贺遇:“……靠,你这个心机男!原来你是为了上位!特地来讨好我爷爷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傅今弦:“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想陪陪爷爷,顺便刷一下爷爷对我的满意度,为迎娶软软做做准备。”他牵住贺瓷的手。贺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说得正式,神态认真。迎娶二字,重如泰山。她抬眸去看他,他冲她微微勾唇。贺瓷抿抿唇,“我还没答应嫁你呢。你不要想得太多昂。”傅今弦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他还在努力。贺瓷不好意思地移开眼。饭桌上,常年担当贺软软剥虾大使的贺遇剥完一只虾,刚要放进贺瓷碗中,他发现她碗中已经有了一只。抬眼看去,傅今弦正熟稔至极地剥着呢。贺遇把虾一放,收回手,不再剥了。妹妹长大了,有人给剥虾了,以后,剥虾大使也要换人了。明明以前一边剥还会一边抱怨的贺遇,这时候却油然而生一股失落。有一种妹妹被抢走了的感觉。唉,女大不中留啊。算了,等结婚堵门的时候再跟傅今弦打一架解解气吧。贺老爷子也在看着傅今弦。他将傅今弦的动作一一纳入眼底,却一句话没说,若无其事地又移开视线。吃完饭,贺遇在和贺瓷闹,贺老爷子突然把傅今弦叫走,“陪我去散散步,消消食,再下盘棋?”傅今弦笑着说好,起身和他出去。贺遇贺瓷对视一眼,听到下棋,双双噤声,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跟爷爷下棋,还是算了吧。一来他们坐不住,二来每次都被打败得太快了,挫败感满满,三来——老爷子也看不上他们。说到这,贺遇还是蛮佩服傅今弦的,他是除了大伯父以外唯一一个被老爷子认可了棋艺的人,也是个难得喜欢下棋的年轻人。傅今弦知道老爷子有话跟他说,这是特意把他叫出来,又避开了贺瓷贺遇。但他沉住气,安静地陪着老爷子散步,等老爷子开口。走了一段路,老爷子才幽幽开口:“想娶软软了?”傅今弦绷紧身体,认真地回答:“是的,我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同意。”老爷子笑了笑,“往我这里跑了这么久,当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呢?”“不敢,我知道爷爷心里什么都清楚的,没打算瞒您,也瞒不过您。”“倒是会说话。”说完这句,老爷子又闭上了嘴。傅今弦没着急,继续陪老爷子散步。从前他的行为有多让贺家反感他心里多少也有数,老爷子对他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想赢得老爷子的认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道阻且长,急不得。又过了一会,老爷子才再度开口,“那在这边的阿姨被我派去照顾过软软那边的起居,她跟我说起过一事。因为你,软软难受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她是我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孙女啊,因为你,她却难受成了那样子!从小到大的骄傲和自信全部凋零!我不可能不心疼,不可能不厌恶你。如果不是你在好莱坞不顾安危救了她的性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你登门拜访,我连门都不会让你进!你可知道?”傅今弦难以想象那个画面,但只是试图想象,他的心就疼得抽搐。老爷子的怒气他也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