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电路出了问题,”在江听把门打开的霎那,黎棠就轻车熟路地钻进去,“电工师傅说晚上才能来修。没电真的太热了。”
过来蹭空调的人已经很自觉地跑去开客厅的空调。
江听家里没人。
他是跟爷爷一起住的,高考前老人家不小心摔伤,住了几天院,出院后就去了小女儿家养伤。
江听这阵子也一直住在他小姑家,好些天没回来。
黎棠站在空调前吹着16℃的冷风,感觉自己被热得头昏脑胀的大脑又重新清醒了过来。
她转头,冲进门来的江听笑:“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回来了。”
江听没回答,缓步走到黎棠身旁,修长骨感的手指在立式空调的调节板上按了几下,把温度调高几度,然后才回应她刚才的话,“珍惜现在,我一会就走。”
“一会就走?你去哪?”
“小姑家。”
江听背着画板往卧室方向走,“我只是回来拿些画纸和笔。”
黎棠连忙追上去问:“你还要住你小姑家吗?要住多久啊?江爷爷很严重吗?”
“还要住一段时间。不知道多久。不严重。”
江听挨个回答黎棠的问题,进了卧室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是他爷爷特意为他空出来让他画画的。
他在房间里放下画板,坐到木制画架前,拿起小刀削铅笔。
黎棠停在房门口,看着江听背影。
他很高,很瘦,简单的黑T在他身上显得宽松,突起的肩胛骨,是少年特有的青涩弧度。
发尾略长,稍稍贴着那截冷白的脖颈。
江听是美术生,削铅笔的动作熟练又显得漫不经心,手指骨节分明,手腕关节骨骼凸出。
黎棠出神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走进来,双手背在身后,绕着房间看了一圈。
四周墙壁贴着江听的一些练习作,多是素描和写生,他自己较为满意的作品。
黎棠已经许久没有进来过,这儿多出的许多作品,她也都没看过。
这半年江听一直在集训,参加完几个美院的校考,五月份才回学校备战高考。
算起来,今年她都没见到他几面。
黎棠绕完一圈,在看完这些多为人体肖像的新作品后,搬了条小凳子,挨着江听坐。
黎棠与他挨得近,两人手臂无意间贴上。时间很短,大约只有零点几秒就分开,认真削铅笔的人浑然不觉。
只有黎棠,会因这短暂的碰触而乱了心跳,微妙触感还在皮肤上发酵。
江听忽然停住削铅笔的动作,似是不明地看着黎棠,问:“不是来蹭空调的?坐这干什么?”
黎棠眨了眨眼,“坐这里犯法吗?这里不也有空调?”
江听不说话了,继续削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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