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女士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是吗?让让如果有事可以大胆问,在祭坛方面我比你爸懂得多。”
陈让没立刻回话,身后的易卜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凑在陈让耳侧悄声道,“那叫谁也姓顾,赵程说你们村祭司不是之后搬走了”
一道灵感划过脑海,陈让惊奇地瞧了眼易卜,有点好奇易卜的关注点。
易卜没解释,又被陈礼拉着去了别处。
眼前的顾女士还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似乎笃定他有想问的东西。
陈让抬起眼皮,瞧着眼前略显熟悉的面容,出声道,“阿姨,如果我想打开某个空间,但是单凭指引找不到路我该怎么办?”
顾女士敲击栏杆的手指顿住了,带着探究的目光划过眼前的青年,随即又泛上柔意,“你想打开什么空间?能说吗”
陈让沉默了,闭上嘴一言不发。
女人忽然笑了出来,语气若有所指,“找不到路,那说明你给的祭品不够多,空间的造物主并不想见你。”
“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完美献祭,交出祂满意的东西;要么”女人沉吟一声,嬉笑道,“要么就走险招,让祂看得着但摸不着,自己跑出来。”
陈让咽了口唾沫,轻轻嗯了一声,“谢谢阿姨。”
女人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像是失去了兴趣,转过身继续燃香。
身后却又传来了小辈的声音,“如果您遇到了难以抗衡的事物,会选择怎么做?”
顾女士皱了皱眉头,并不清楚陈让想说什么,“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让让,这有点太谜语人了吧,我以为你已经过了中二期了”
陈让却像是没听到这话,立马拐过弯换了一个话题,“冒昧问一下,您也跟我妈一样,有一儿一女吗?”
顾女士身形一滞,面露古怪地转过身,“不,我只有一个儿子,思源应该比你小几岁,我有机会带你认识一下?”
陈让哑了声,良久点点头,“谢谢阿姨。”
青年转过身离开了,徒留顾女士一个人站在祭坛上,有些不解地回想着小辈的问话。
“不可抗衡的事物?”她轻笑一声,淡淡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可抗衡的东西”
女人把最后一根香烛燃上,烟雾徐徐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衣袖顺着手臂滑下,露出一截皓腕。黑色的狰狞纹理顺着筋脉向衣摆深处攀爬,逐渐隐没在阴影中。
“能被锁住的东西,怎么能算不可抗衡”
她喃喃着,尾音消散在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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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陈让摸到神像背后的小门时,陈延也正巧找到他。
“你干什么?”男人摘下厚实雨衣的兜帽,扬眉盯着他,“想找什么?”
陈让动作没停,冷冷瞥了他爸一眼,“找肉球,你不是让我自己找?”
陈延手里握着把铲子,像是从后山匆匆赶来,衣摆全是泥黄的点子,与他相似的琥珀色瞳孔中闪烁着幽光,似乎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陈让没空搭理他爸,打开小门拿着手电筒朝里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