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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司机两包烟都抽完了。
他琢磨着,这情况,明天应该能找李秘书报销烟钱吧。
魏驭城格外热衷于新事物的开发,时间没节约成功,林疏月被顶得头顶心疼得要命。直呼又上了这老畜生的当!
这一折腾,回工作室已经接近零点。
魏驭城:“陪你进去。”
林疏月看到屋里没什么灯,林余星应该是睡了。她说,“太晚了,你早点回。”
魏驭城应了她。
林疏月下车后,他一直看着她进去。然后亮起一盏小灯。
又等了会,刚准备让司机开车。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小的争执声。魏驭城皱了皱眉,快步下了车。
林疏月这次是彻底爆发了。
进来后照例去看林余星有没有好好盖被子。结果一推卧室门,他又在看电视,并且垃圾桶里一堆零食残骸。还叫了乱七八糟的外卖。
林余星躺在床上,叠着腿,懒懒散散地叫了一声“姐”。
林疏月冷了脸,走过去直接将插头拔了,站在他正对面,提声质问:“医生跟你说的,你全忘了是吧。你对我有意见,说什么我都受着。但你别这样糟践自己。”
林余星也绷着嘴角,当即反驳:“看个电视怎么就糟践了?我是有病,但我不是明天就死了。”
这个“死”字像一把钢筋钻,一秒扎进林疏月的神经里。这是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最介怀的一个字,她所有的坚持,对抗,牺牲,都不过是在和它战斗。
林疏月嗓子都哑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没有数吗?”
“我的身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林疏月没忍住,骂了一声。
“你知道你还熬夜看电视!你知道你还吃这些垃圾食品!你知道你还处处和我作对!你这样不明说,让我猜来猜去。你想过没有,我不是神,我也会累。”林疏月哽咽得已经字不成调。
空气被抽水泵两下榨干了一般,又干又涩。
压抑的沉默里。
林余星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麻木,“你终于厌倦我了是不是?”
林疏月死命掐着自己的手,强逼自己冷静,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林余星,“你这么久的反叛,不就是为了这句话,你想说什么,你说。”
林余星:“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了。”
一语毕,落针可闻。
在这凌晨的夜里,林疏月被一遍一遍地凌迟诛心。
魏驭城进来时,恰好听到了这一句。
像一副静止的画面,林疏月的脸色不比林余星好,她更像一片枯萎的叶,被人硬生生地拔下,颤颤巍巍地遣散落地。
昏黄的灯影从右边灯源处散照,像一面扇,林余星就坐在弧形的边缘,明暗各一半,他安静,了无生气,如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下一秒就能随风远逝。
林疏月低着头,手指掐手指,隐隐掐出了血印。她没说一个字,她也不想再跟谁辩解。
她的灵魂被重重一击,浑身散了架。
直到一只温厚的手,毋庸置疑地紧紧握住她,制止了她所有伤害自己的动作。魏驭城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虎口,最软的一小块儿肉。握了几秒,再松开。魏驭城踱步到林余星跟前。没有问候,没有开解,没有帮腔,没有责备。
他开口,声音沉如撞钟:“去抱抱姐姐,她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