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小说

第168章（第1页）

&ldo;我家的？&rdo;丁教授含泪蔑笑，好一个我家的！老顾上前半步来揽她肩膀。诚然地说，今日的丁绮雯好叫他意外，快四十个年头了，他多久没见过她疾言厉色地发火了？从来没有，她从来像个佛爷无悲无喜般地不管事。有时候他都存疑，印象里那个鲜活俏丽的丁绮雯是死在新婚当夜了吗？他有多不甘心这一碗白开水的寡淡，在外头偷尝到半点咸腥，就有多上瘾上头。女人最不该年纪轻轻地愚信爱情，同理，男人最不该妄想从读过书的女人那里得到崇拜。婚姻是听牌算卦的话，顾父无疑是后悔最初那步走错了。错到今朝这个田地，彼此像一对豁了口的玉佩，是成双还是哐当落地，都是两败俱伤。他去抱她的时候，丁教授哭也拳脚踢打他。&ldo;雯雯，你写了那么多文章，有没有半个字提到过我？&rdo;没有。她任由老顾拍着后背，心如死灰，&ldo;也许你哪天死了，我会亲手为你题一对挽联。&rdo;……上山时，天公不作美，戚戚的微雨落地成烟。一路纷扬的纸钱，沸反盈天的爆竹。棺椁落墓后，几个直亲站成一圈朝棺板上撒五谷倒酒。轮到磕头，顾岐安让梁昭也去，老头闻言瞥了他一眼。顾某人面不改色，&ldo;怎么着？跪的又不是你的膝盖。&rdo;&ldo;老二，&rdo;顾父叫他到边上说话，&ldo;你和她藕断丝连我是管不着，但这种习俗礼教，你得按规矩来，她个摘了帽子的孙媳，拿什么去跪？老爷子拿什么去收？&rdo;顾岐安轻蔑地笑，出言不逊，&ldo;我倒是觉得，她这一跪，反比某些人跪得磊落虔诚。&rdo;给老头气得胡子倒了个八。来前其实丁教授叮嘱过老二，你老头那么迷信纲常风水，你说话做事可得因袭点，别上赶着惹恼他。不然，菩萨来了也救不了你！顾岐安却不以为然，他也忠告母亲，&ldo;这话我想说好久了，今天看你破天荒发作一回，那我也坦白说，恩和爱不一样。你不要错把恩当作爱。&rdo;恩这个字相较于爱，多多少少有些挟私的色彩，有长者本位和利己思想；指望你生来受惠于他，也理该事事还报他。然而，顾岐安告诉母亲，&ldo;如果父母生养孩子的头一天就报着放债的姿态，那宁可不要养。&rdo;&ldo;不要养的意思是？&rdo;丁教授多疑。嗯。老二顺着她话锋，&ldo;我不准备和梁昭要孩子了。咱老顾家的基因是条很劣质的伏笔，干脆在我这里断掉。&rdo;梁昭回到香港两周，万事照旧。好难得结束了一个case，不用再每天团建车轱辘会，她决定去维港散散心。早上到达的时候，她坐在岸边，和顾岐安视频通话。对面的他貌似才下手术，在更衣室里，一边穿戴衣物一边问她，这是在哪？看着风景不错。她手边的餐桌上还放置着一瓶海棠，海棠无香，但衬得人曼丽如画。&ldo;维港呀。&rdo;&ldo;一个人还是有伴？&rdo;镜头前顾岐安低下头去，梁昭注意到他从柜子里拿出枚钻戒，下意识要圈上无名指，想了想，又放回口袋里。她故意使坏，&ldo;有伴的，有好年轻好帅气的小鲜肉陪我。&rdo;&ldo;是吗？我看看。&rdo;梁昭眉眼慧黠，问他当真想看哦？&ldo;想看的话，抬起头看看前置镜头。&rdo;对面的人闻言一愣，听话抬头，看见自己的脸，才反应过来，浮开唇角，&ldo;你好会啊，撩到我了。&rdo;饶是无比烂俗的伎俩，也真真撩到他了。顾岐安才不管更衣室里还有人，压低着嗓音回她，&ldo;这场火今天不泄我还活得成吗？&rdo;他早说过的，根本架不住她主动。梁昭被臊得直接挂了电话，他再拨来，干脆不接了。晚八点多一刻。月出海上，她才买好票要登上小轮夜游之际，有人果真如他所戏言那般，出现在舷梯下端，声音在灯火里，轻佻但明朗，&ldo;顾毛毛，这里还有一张船票。&rdo;-64-假花也能嚼活-船票什么梗？-《花样年华》里的：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顾某人奚落梁昭，怕不是梁朝伟假粉，这都没t到。&ldo;什么嘛？原台词情境明明是两个出轨的人。&rdo;他箍住她手腕，一脚踏上甲板，笑得别有深意，&ldo;和私通私奔也差不多了。哪怕是见姘头呢，也不要等十几天半个月的！&rdo;顾岐安说他可没在说笑，而是当真假设过，倘若他们破镜难圆、都另娶另嫁的话，他没准真真会把她撬回来的！不择手段千方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