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舞梨的话,宋嫣久久没能回神,歪坐着一动不动。
宋嫣看着一脸平静的陈舞梨,联想起那个总是一脸笑意的和尚。
那就是,她和他的故事啊。
真是令人惋惜。
“那,”宋嫣问,“你们后来真的没有再见面了吗?”
“见了。”陈舞梨说,“盛宁二十八年,朝中有人为贺家翻案,说贺家并没有跟山匪勾结,在那之后不久,贺楚来汴京见了我一次。”
准确来说,是陈舞梨知道贺楚来了汴京之后,想尽办法找到了他。
自从盛宁二十五年搬来汴京后,陈舞梨一直在打探贺楚的下落,终于在盛宁二十八年得知他来了汴京。
也是了,贺楚早在给她的那封信里说过,他会回来的。
回来报仇。
也是了,难怪这都过去三年了,朝中还有人为贺家说话。
原来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
得知他来汴京后,沉寂了多年的陈舞梨终于有了生机,甚至不惜一切找到并见了贺楚。
看到剃了度的贺楚,陈舞梨的心揪了起来,像是被小容器禁锢了一般。
他变了好多。
从前性格如火,一点就燃的他,如今神情淡然,就算面带微笑,也给人一种很难靠近的疏远感。
“舞梨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他笑着,语气坦荡,真像是在见多年不见的好友。
他们确实多年不见,但早已不是好友了。
陈舞梨注视着贺楚,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他过得好不好?家族被灭、颠沛流离,怎么可能好。
问他想不想她?这不重要,而且她也害怕听回答。
“贺楚,”终于,在贺楚要离开的时候,她开口了,“朝中已有人为贺家昭雪,我爹也得到了应得的惩罚,但你还留在汴京没走,你不是因为想见我,而是还有进一步的复仇计划,对吗?”
她问得直白。
她向来如此。
就算小时候贴心懂事,也常常忽视别人的想法和感受,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
听了她的话,贺楚不争不辩,只轻笑一声:“我今晚就要离开汴京了。”
陈舞梨愣住。
他要走了?
“我……”陈舞梨张张嘴,却语噎了。
她怎么,那么看他啊?
贺楚道:“舞梨,我说过,对于那件事,你不必自责,我从未怪过你。”
陈舞梨忙问:“那你为什么不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