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原坐在井边,给猫猫重新做了四只崭新的爪套。爪套的顶端留着几个镂空的洞,刚好可以让雪豹的指甲穿过去……就好像那种露指手套。
下边有水,除了那些密匝匝的蜱虫虫卵外,难说水里是否会有些小的蚂蟥或是其他危险生物。况且白袖本来就爱干净,不喜欢这些黏糊糊的东西——
谢松原将那长筒袜似的爪套一直提溜到靠近雪豹腿根的地方,拍了拍手,说:“好了。”
蜜獾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似是觉得这个想法十分新奇,过了两秒,也凑上来道:“能不能给我们队长也来四只?”
谢松原:“……”忽然感觉这也许是个商机。
他想了想,觉得刀疤男这队人马看起来知道很多的样子,以物易物,他稍微表示一下友好的态度也没什么。
反正他现在的蛛丝储备量就跟矿山一样,几乎不会有用完的时候。
谢松原没说什么,不仅给华南虎复制了两对爪套,还给蜜獾也送了四只。
苏元凯在旁边扭扭捏捏。看谢松原两眼,又看两眼,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谢松原觉得好笑:“你也想要?”
苏元凯的头摇得像是铃铛:“我就算了。我又没有脚,身子还这么长,哪能裹得住啊。”
“其实你如果害怕,也可以不下去,就在上边等我们。”谢松原有些了然,“小苏,没有人会怪你的。”
听他这么一讲,苏元凯立刻哭丧下脸来,道:“算了吧,要我在上边看着大哥二哥和人打架,你们在下边和水蛭打架,就我一个人留在井边……那也太怂了。”
还有一点,苏元凯没说。连谢松原这模样的,都决定下去和水蛭决死一战——他堂堂一只眼镜王蛇,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苏元凯一咬牙,一跺尾巴。豁出去了!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下去吗?”临到下井的时候,白袖还在冲谢松原道,“其实你也可以不用——”
“你忘了我有自保能力了?猫猫。”谢松原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你都下去了,我不可能安心待在上边的。而且从长远角度来说,我有修复能力,也对你们都有好处。到时候如果出了意外……起码我能保证大家都还活着。”
白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
一行人下洞了。
谢松原在井边垂下长长的蛛丝,系在一根粗壮的树根上,好让众人顺着蛛丝爬到井底。
最先下去的是刀疤男。然而是背上挂着谢松原的白袖,再接着是蜜獾——苏元凯被留在了最后边。
洞内光线幽深,先前被抛下去的夜光蘑菇们浸泡在水里,折射出微弱的光线。
第二根细一些的蛛丝沿着主丝一块垂落,尾端系着蜜獾他们带来的手电筒,当做顶端吊灯。
奇异的红色暗影像是感受到了猎物们的新鲜血腥味,由远及近地游了过来。白袖跟在刀疤男身后,四爪趟水,“啪嗒”跳进水里,踩到了满脚软圆有弹性的虫卵,并且把它们碾成了泥。
漂亮大猫猫不适地皱了皱眉,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这股恶心的触感。
还好有谢松原给他做的爪套,否则这几只爪子是不能要了。
在手电筒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一颗通红的“脑花”正在朝他们迅速逼近。
华南虎飞速地朝着远处跑了几步,和白袖之间彼此拉开距离:“它来了!”
下一秒,水蛭半隐在粼粼波光的艳玫红色身躯陡然冲破水面,以迅雷不及之势向着它正前方的白袖狠戾撞来。
它肥硕的肉体翻滚,在白袖二人面前掀起白花花的冲天波浪,差点扰乱了他们的视线。
谢松原抬手就是一滩浓密泡沫般的蛛丝,疯狂喷涌在水蛭的脸上!
然而水蛭的身体表面滑溜溜又软腻腻,根本留不住丝。它只是随便将头一甩,便把那摊蛛丝轻易地甩到一边——
白袖却趁着这个空隙,在水蛭的面前高高抬起自己的两条前肢,冲着水蛭的脑袋侧面便是一记豹爪狠抓,在上边瞬息间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
水蛭却像是完全没有知觉那般,身体的动作甚至不带一丝停顿,转瞬间又扭正脑袋,朝着白袖和谢松原裂开他那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