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思虑后,古皓云迟疑地开启朱唇“少不,仲大哥,你还好吧?你流了好多汗,怎么了?要不要紧?”他一下子探探额头,一下子学大夫把把脉搏,一下子又帮他擦擦汗。
“我没事。”
“可是”他的双眸紧盯着王仲,眼底流露的真诚令王仲不禁动容。
“好了,睡吧!”说完他便理所当然地抱着眼前这个小自己三岁、且年纪尚幼的云儿欲往一个平静的梦乡寻去。
“可是我是仆人,不可以和少爷睡在同一张床上。”纤细的身体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圈得更紧。
“好吵!”咕哝一声,王仲完全不理会他的挣扎。
古皓云心想,今晚就算了,少爷心里似有着心事,明天再好好的跟他谈。放弃挣扎的他开始贪恋起王仲温暖的体温,毕竟在这天寒地冻下,有个温暖的抱枕也是相当不错的主意,虽然被当抱枕的人是自己。
外面的雪缓缓降下,寒意愈深,却惊扰不到这对紧紧相拥的少年。
“回旋剑式!拜海剑式!”
“哈哈!不错嘛!为师离家这几天,可见你都没偷懒。”何必头的声音透露着得意。这小子不错,再过几年他这为师的就要被比下去了,哈哈!
“是。”正在练剑的王仲就回答这么一个字。
童笑痴离开一个月,心想趁天刚破晓时回来,看看这唯一的徒儿有没有偷懒。
其实,他深知这是不可能的,他本来是想看这徒儿突然看到他会不会被他吓一大跳,会不会很高兴的欢迎他,想不到这小子仅是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练他的功,仿佛他这为师的从未离去。看到徒儿这么的努力练功,做师父的不是不高兴,只不过好歹他也该牵动一下嘴角,带着大大的微笑,惊喜地欢迎他回家吧!
他继续与徒儿过招,招式愈来愈快,剑法亦愈来愈凌厉
铿!铿!声音不断传入屋内,扰人清梦。
“嗯,好吵。”睡梦中的人儿似乎仍不愿醒来,昨夜实在睡得太不好了,不但半夜被吵醒,还被重物压着,不想做恶梦也难,而那个始作俑者现在还在打搅他补眠。
“擎天剑式!”
“咦?啊!”听到童笑痴的声音,睡梦中的人儿突然惊醒,往外冲去。“爹——”他边叫边往他呼唤的人的怀里冲去。
童笑痴强要古皓云唤他爹,他说这样听来比较窝心。
“云儿,我的心肝宝贝。”童笑痴掩不住兴奋之情,终于有人欢迎他,不然他回来做什么?
一分神之下,剑竟然被拨掉了,童笑痴惊讶地看着如今空无一物的手“不算不算,不管不管,刚刚的不管,你竟然趁人不备。待会儿咱们再比一次,现在没空理你。”
童笑痴一边耍赖,一边冲过去抱紧方才呼唤他的小人儿,开心地抱着他绕圈。
“哈哈哈!小云儿,想不想我?”
古皓云在他怀里如小狗般磨蹭着。“爹,云儿已经不小了。”他生气地嘟起小嘴,惹得童笑痴哈哈大笑。
“爹,我们当然都很想您老人家。”
“我们?这个‘们’字,还真教人看不出来。”童笑痴怀疑地望向他那唯一的徒儿,想不到他连看都不看他一下,就往石屋内走去,唉!真教人心酸啊。
“爹?”
“云儿,不要喊我老人家,我才离开你们一个月而已,没老得那么快,想不想知道我在这趟旅途中发生什么趣事啊?”
“嗯。”古皓云用力点点头。
童笑痴看得很高兴,正要开始开口絮叨时,他唯一的徒儿自石屋内拿了一件外衣帮古皓云披上。
“不公平、不公平,只会对云儿好,那为师的呢?我好嫉妒,啊——不公平!”正打算开始耍赖,他这徒儿竟不理他,继续被他打断的早课。
童笑痴怎能忍受被冷落,这样他这张老脸怎么挂得住,于是强拉徒儿往石屋走去。“为师的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在旅途中发生的趣事,免得你说我偏心,只告诉云儿一人,你一定非听不可。”
王仲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反正一定是师父沿途所创造的“丰功伟业”、“光荣事迹”每年都得被迫听好几遍,耳朵都要长茧了。唉,看来今天早上是练不成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拖往石屋。
尔后,石屋中洋溢着久违的笑声,连平日不苟言笑的王仲,俊脸上也浮上一丝微笑。
天刚破晓,迷雾未散,古皓云又听到屋外练武的声音,啊!自己又比他们晚起,这实在太怠惰了,他心想。
一般人是不会这么早起的,而且习武也不能急于一时,但童笑痴非常急于将他毕生所学全传授给他那不苟言笑的徒儿,为什么会这么急呢?还不是因为童笑痴一方面怕浪费了自己一身的好本领,另一方面又想尽快卸下当一个师父的责任,云游四海,所以非常严格地训练徒弟。
练完早课,饥肠辘辘的师徒二人看见满桌的食物,精神不由得一振。
“好香,好吃。我这一趟去游杭州,南方人所吃的食物,我怎么吃都吃不习惯,还是儿子懂得老子的心,好吃。”
“爹,您别一边吃一边说话,小心噎着啊!”说着、说着,童笑痴还真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