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的泪痣,手背的纹身,腰上的痣。
江帜雍的角度好像看不到什么,但是他知道邵乐一定看得很清楚。不然怎么会像那种见了骨头的狗一样,发出肮脏的兴奋又幸福的喘气声。
好恶心…
海蓝色的光线在包厢内浮动着,江帜雍隐约觉得乔谅的一截小腹似乎轻抽了下,被邵乐的手拢上去搭着。
很明显的肤色差。
邵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发金色,眼珠是偏浅的琥珀。遥遥一看确实是只金毛大狗。
但乔谅真的很白,玉一样的白,雪一样的白。像邵乐的手放上去就为了显出他的洁净高贵一样。
他腰部韧瘦有力,一角已经掀开。
楼下还在躁动,模糊中能听到乔谅和沉阳的名字交替,打擂台一样互相厮杀。
而在楼上,那些人心目中的高岭之花,在和别的男人接吻。
江帜雍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哪里值得他惊讶震撼的,这一切的发生也根本不在他的料想之外。
但脑袋里,就是,莫名地,“轰——”地响了一下。
他蓝眸颤动,薄唇翕张,瞬间就忘了自己来是要干什么的。
空气窒闷,他呼吸紊乱着,尴尬,不可置信,想要逃避。
耳边是本不该这样清晰的某种胶着水响,黏腻的转合舔吻,几乎能够想到邵乐是怎样的迫切的,糟糕动作。
但根本没有办法想象,乔谅那样外貌清冷的男神人物,被人咬着嘴唇反复嘬吻会露出什么表情。
他会觉得别人很恶心吧。会厌恶吧。会不耐烦吧。
会因为别人的爱而虚荣心大满足吧。
但是又看不起这些爱吧。
看不起,却要承受对方的吻。
额头沁出的汗打湿他的头发。江帜雍的眼睛有些干涩。
邵乐真的是狗吧。
怎么能这么……馋。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江帜雍心跳得太快,胃部火烧火燎。
他回神,大惊想往后退,想松开手。但手好像黏在了把手上,反倒带得门哐当一声轻响。
江帜雍像死了一遭。
紧绷着僵硬的呼吸,在凝滞的不流动的时间中看到乔谅侧过头。青年乌黑瞳孔被发丝遮挡,在阴影中淡淡地乜斜过来,聚焦在他的脸上。
江帜雍脑海中炸开巨响,竟直接空白了两秒,做不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看乔谅蹙起眉。
阴影下深黑的厌恶和不耐从半湿的睫毛底下浮现,连眼睑下的泪痣都浸染湿润的阴冷。
恶心。
好像能从他的眼睛里,轻松解读出这样简短又充满杀伤力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