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宁确信。
安又宁心如刀绞。
白亦清柔情脉脉却劫后余生的嗓音传来:“谢大哥,我好害怕啊……”
谢昙倾身,在白亦清没有要求的情况下,主动亲了亲他的额头:“怎没在屋内等着?”
白亦清抱着谢昙不撒手:“我收到了你的信,你说今日回来,我坐不住嘛!”
谢昙沉默片刻,却突然轻笑一声,接着便在白亦清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白亦清耳朵霎时红了。
被压制在地的安又宁闭上眼睛,阖上那因蓄满眼泪而模糊的视线,突然之间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他听懂了。
谢昙给白亦清写信,谢昙回来了,谢昙来找白亦清,白亦清明明知道,白亦清陷害他,谢昙相信了。
安又宁又想起了方才。
从很早以前,安又宁但凡想要谢昙的拥抱与亲吻,只能使劲浑身解数时时艰难相求,谢昙心情不错的时候会准允,他便会高兴上好多天,时时回味。
但大多数时候,谢昙却都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在这样的眼神下,他从不敢不管不顾上前,他怕谢昙不悦,于是他得到的向来是谢昙离去的背影。
安又宁不禁时时想,是不是自己过于丑陋,性子又不够可爱,抑或做事不够优秀,帮不到谢昙许多,过于没用了,所以虽然他在魔域与谢昙相伴百年,却仍时时无法换来谢昙的一个青睐回眸。
这一切在这一刻皆有了答案。
拥抱亲吻在白亦清这里全然是理所当然唾手可得的东西,因为他被时时宠爱着。
他好羡慕可以做替身的白亦清啊。
安又宁无声且勉强的勾了勾唇角,眼泪从眼角静默无声的流下来,浸湿了被谢昙罡风割的破破烂烂又糊满了血泥的头脸,像一个快要坏掉的劣质泥偶。
真难看啊。
安又宁唾弃的想。
“还干等着做什么?”谢昙不大不小的声音突然传来,头也不回的不悦道,“要我亲自动手?”
一左一右钳制住安又宁的影卫们却一时犯了愁。
他们日日跟在城主身边,对城主接触过的所有人简直过目不忘,如数家珍,自然在城主命令行动后的几息时间内,认出了被钳制在手底下动弹不得的人是谁。
是那个每次出任务,城主都要嘱咐他们暗中跟随盯梢的人。
还是……城主床榻之上的人。
他们思来想去,怎敢随意处置?
双人影卫心里打鼓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终于还是顶住城主摄人的压力,大着胆子开了口:“回禀城主,是、是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