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也没甚好法子,更不敢胡乱给用药,她只能硬熬着。崔九凌体谅她辛苦,但凡有空,都会亲自替她按压腿脚。虽然吧,实际作用几乎没有,该水肿还是会水肿,但好歹能让她心里热乎乎的。转眼新年来到眼前。对于靖王府来说,过去的这一年,不光迎来了女主人,还即将添丁进口,故而将管家权暂时接回去的靖王太妃将靖王府布置地颇为热闹。上元节这日,更是应崔九凌的要求,在府里挂满了彩灯。不晓得的,还以为灯市从金水河畔搬到靖王府来了呢。正巧昨儿下了好大一场足可以没过膝盖的大雪,五颜六色的灯笼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煞是好看。傅谨语趴在清风苑东次间窗户上看了一会子,觉得不过瘾,吵嚷着要出去观灯。当然,这个“出去”并非说的是出府,而是在靖王府内溜达下。出府观灯是不可能的,去年她好胳膊好腿的,去灯市都差点被挤扁,今年挺着个大肚子,哪里敢往那里钻?崔九凌怕她感染风寒,但大过节的,且他也有其他安排,便吩咐白露道:“把你们王妃的羽绒服跟紫貂斗篷取来。”羽绒服是傅谨语最近才抽到的。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系统智能检测到了她已为人妇的情况,抽奖的物品动辄就是情侣装,羽绒服如此,先前的保温杯亦是如此。说起系统来,她就十分肉疼。先前她刚怀上身孕,身子虚弱,没敢再继续签到,毕竟每次领取奖励都要被抽走60精神力,且还浑身虚弱无力,万一扛不住,导致小产怎么办?也就是最近她坐稳了胎,跟崔九凌恢复敦伦后,这才重新拾起签到的事儿。在连续抽到三样没任何卵用的电器后,总算抽到了样能派上用场的物什——羽绒服。且还是保暖性极好的鸭绒服。侍立在旁的许青竹闻言,立时悄悄退了出去,手脚麻利的将自家王爷的羽绒服跟紫貂大氅给取了来。于是夫妻两人身穿羽绒服,外罩貂皮披风,头戴镶着狐狸毛边的羽绒服帽子,脚蹬鹿皮暖靴,手揣在装着手炉的手捂子里。暖暖和和地出了风清苑的大门。靖王府各处甬道上的积雪,下人们早已清扫干净,傅谨语走在上头半点都不会打滑,且丫鬟、婆子都围在她四周。饶是如此,崔九凌仍不放心,将手炉跟手捂子交给许青竹,自个伸手亲自将人搀扶着。傅谨语也没逞能。她现在身子重,万一摔倒可不得了。“真好看。”刚拐上直通二门的大道,傅谨语就惊呼一声。这家伙可真是下血本了,这一条连接二门跟后花园的长道上,竟然每隔一米左右的距离就悬挂了一对灯笼。这些灯笼可不是外头那些不通文墨的匠人随便描几笔的简陋粗劣款,做工精致不说,每只上头都有精雕细琢的工笔花鸟图,且都配上了应景的诗词。此刻被里头的蜡烛一映衬,很有些古色古香的韵味。傅谨语笑道:“王爷竟舍得如此破费,看来去年酒精作坊赚了不少银钱。”崔九凌斜了她一眼,哼道:“不就是怕你伤眼,没将分红的账本子拿给你么,至于如此阴阳怪气?”没等傅谨语发作,就听他又话锋一转,柔声道:“想要你就直说……”傅谨语:“……”靠,不就是个分红的账本子么,说这么暧昧作甚?不知道的,还当他说的那啥呢。“……我念给你听便是了。”崔九凌拖着长调慢吞吞地说完。“账本子就不听了,王爷直接叫人将分红的银子拿给白露就成。”傅谨语斜眼看他,哼唧道:“王爷光风霁月的人儿一个,想必是干不出来私吞我分红的抠唆事的……吧?”崔九凌本想再逗逗她的,但是想到她的财迷性子,万一逗狠了,惹得她不顾惜自个身子,非要亲自看账本子,可就糟糕了。故而他退让地冷哼了一声:“本王没那么无聊。”傅谨语夸张地舒了一口气,拍着心口笑道:“那我可就放心了。”其实她现在对银钱并没有先前那么看重了,毕竟手里的银钱足够她跟小崽子大手大脚花一辈子的了。不过既然崔九凌认定她财迷本性发作,那她也乐意配合地维持财迷的人设。也算是另一种夫妻情趣了。崔九凌朝镜湖的方向一指,说道:“去湖边瞧瞧。”“有甚好看的?湖里结了冰,冰面上覆盖着厚实的积雪,便是挂了灯笼,也与平地无异。”傅谨语兴趣缺缺的泼冷水,不过脚步却利落地一转,拐上了通往镜湖方向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