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烦那些夹杂着各种目的和情绪的追问,但如果是林麝,她不介意。
林麝正在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闻言,他纤而密的青睫不过是颤了颤,垂眸:
“问什么?”
他的十指瘦长而筋骨分明,半挽起的衣袖在他手肘处,露出两截青筋微绽的冷白小臂。
阿栀的目光就随着他的双手而游走,一边盯着,一边漫不经心道:
“比如我的精神体?我的预知梦?我以后怎么办?——你以后怎么办?”
说到最后一句时,阿栀的咬字有瞬间的停顿。
林麝却沉默着,他把碗盘迭起来放进了清洁器,回过身时还拿了湿布把桌子擦的干干净净。
静默片刻后,他开口,嗓音平静至极:
“……那你会离开我吗?”
阿栀一愣,抬眸对上林麝的视线。
他手里还拿着那块湿布,柔晕的灯光将他的眉腮唇鼻染的朦胧而模糊,唯独一双眼眸是晶莹潋滟的。
她下意识的回答,斩钉截铁的:
“不会。”
于是林麝又垂了眸,去水台处擦洗湿布。
“那我没什么可问的了。”
他按下出水的按钮,唇角微微一扬,但笑意转瞬即逝。
在他身后,阿栀有些无奈的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卷发,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烦,又被勾到了。
*
由于回家前阿栀在觉醒台上耽误了很久,等林麝处理完家中琐事,天色已经彻底的昏暗了下来。
晚饭索性就不做了,林麝催促她去洗漱,期间还顺便将她房间里的毛毯换成了新的。
阿栀喜欢柔软又温暖的床铺,无论气温是多少度,她总爱把自己埋进毛绒绒的毯子里,然后裹的紧紧的。
以前林麝不明白,看到了她的精神体,他就懂了。
所以许多预兆早已出现,只是他没有注意罢了。
为了弥补之前的粗心,他找出了新准备好的厚毯子和厚枕头,给阿栀的铺的松软,确保她能舒舒服服的陷进里面。
铺好床不久,阿栀也洗漱完出来,换林麝进去。
他一贯洗漱完是要再做一遍清洁的,所以折腾的有些晚。等他擦拭着半湿的短发出来时,阿栀房间的灯已经灭了。
他以为阿栀是今天累了先休息了,瞥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结果刚锁了门准备上床,就见自己向来平整的床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蛄蛹起一个绒毛大团子,那绒毛的颜色看着还十分眼熟。
那团子在他床铺上滚动了两下,听见锁门的动静,迟疑片刻,才从当中开出个小口。
露出阿栀蓬松的脑袋。
她毫无被抓包的心虚,眨眨眼:
“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行吗?”
林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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