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系咒灵,你用过吗?效果怎么样?”
“效果非常好,外伤直接治愈,生病了也能减轻症状,甚至可以延寿益年。”
友田健吾展示了曾经骨折过的腿,上面连一条伤疤都没有能留下:治愈系咒灵叫做特级咒灵伊丽莎白,他刚刚得到没多久,就炫耀式的给我看过,
是的,我是第三个知道他是咒术师的人,也是第三个知道他术式的人。我们知道对方的一切秘密,我没有父亲,只有母亲,他只有父亲,没有母亲,作为学校单亲家庭的少数群体,我们的家庭如此相像,我们的爱好如此相同,我们会向彼此倾诉我们面临的特殊境遇,毫无保留。
在他9岁被父亲和老师确认了术式是咒灵操纵后,我们在学校天台吃饭,他特地放出了刚得到的蝇头给我炫耀,结果看不见咒灵的我,被蝇头追的呱唧乱叫,还差点从天台掉下去,他父亲压着他来我家,给受到惊吓的我道歉。
“作为掌权者,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其次是脸面。”五条佟教育着自己家的三个孩子,发现五条悟一直在神游天外。
“他现在在留置室始终不说话,也不知是否认错,你觉得怎么判比较好。”
“怎么判都无所谓,他只是我的一个小跟班,就是别人听说我连跟班都护不住,成了死刑犯,有点丢脸罢了。”
友田健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从来没有觉得他丢脸,无论他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上下学,我们一起去练习跆拳道,我们一起看数码宝贝,我们一起去漫展,我们一起踢罐子。
我曾在打篮球时,不小心绊倒了他,他的膝盖摔伤了好大一块,流了很多血,最后还是我背他去涂药还缝了几针。他曾在踢足球的时候,直接把球踢到了我脸上,门牙都被他踢掉了一颗,回家后家长问,还一起撒谎说是我自己摔的。我们因为喜欢甲虫兽还是亚古兽,一起打过架,一起叫过家长,一起写过检讨,一起罚过站,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这种年老多疑的人,就算是亲孙子身边,也不能有武力值太高的人,他不相信别人,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会伤害到自己,都不行。”五条佟发现乙骨忧太倒是听得很认真,可惜一看就没有听懂。
“如果救下他后,他反过来伤害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让他去国外受点磋磨,磨磨他的锐气再回来为我们所用,立下的功劳也是我们的。”
我并不奢望他回到之前的样子,重新变回我熟悉的优等生。但是,世界那么大,让他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他会看见不一样的风景,遇见不一样的人。学校也好,东京也好,日本也好,不过是个小小的水槽,水槽外还有别的水槽,还有大海,选自己喜欢的就好。
“他不会允许旁系,更不会允许其他家族的人,窥探他的权力。但是,他已经老了,独子死了,孙子还小,他一定会趁自己还在位,为孙子,为家族争取更多的政治资本,以免自己这一脉出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权力真空,被旁系或者其他家族的人侵占了地位。因此他现在是最看重孙子的时候,真警组也好,夏油杰也好,都是他为孙子积累的政治资本。”
五条佟看到若有所思,还一直提问的祈本里香,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友田健吾站在车前,双目含笑,看起来跟小时候豆芽菜般的他,没有什么两样,车里面坐着一位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的老人,友田健吾朝着那位老人,喊了一声爷爷。
海阔天空,展翅高飞,只有这样,你才能减刑,才能早点离开监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不一样的见闻,可能会改变你的想法,我最好的朋友。
五条佟看着这三个孩子,问他们有什么感想,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摇摇头,五条悟吃完最后一口点心,只说了一句话:
“夏油老师这套要还20年贷款的学区房,好像没亏,还赚了。”
第068章第七十章
番外四
夏油杰视角——心念所囚即为牢笼,心念所驻即为城池
“进去吧。”我走进留置室,看着手上绑着的黑绳,安静的坐了下来,留置室里只有我和毛利警官,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的并不是我被父亲送进警局这件事,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明明杀了人,我明明犯了错,我知道我的大义是要残杀所有的普通人,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但是为什么,在刚刚的一审中,来救我的却是普通人,他们不知道我的大义吗?他们不知道我想杀死他们吗?我不明白。
我看着上台时颤颤巍巍的新出医生,我记得他,他在五条家的人找到殡仪馆时,整个人都缩在我的背后,全程由我来保护,这种弱小的非术师,为什么要赶来解救我?
我看着昂首挺胸的宫野博士,我看着带着帽子的桥田至,我看着始终站在台前替我辩护的日车律师,他们都是普通人,是我憎恶的非术师,可是,为什么站出来的人是他们呢?他们也能做到咒术师做不到的事情吗?我不明白。
我看着站在右边的咒术总监会,他们不是我的同伴吗?他们不是我要保护的咒术师吗?可是为什么,故意设计,教唆回归会伤害我的是他们,教唆回归会绑架祢木利久的也是他们,我们咒术师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我们咒术师经常会受到来自普通人的伤害。可是,现在正在伤害咒术师的,不正是咒术总监会的咒术师吗?我不明白。
我安静的坐在留置室里,毛利总监靠在墙边昏昏欲睡,他的两个跟班,正兢兢业业的帮他揉肩膀。在留置室里的这段时间,是我的最安静的一段时间了,留置室里隔段时间,就会有心理医生来跟我做心理辅导,我也会阅读留置室里各种心理学的书籍,我每天想着我的未来,但不知道未来的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留置室。
在二审到来之前,我见到了榎木纪子,她是理子酱的音乐老师,在我眼里,她只是个毫无用处的非术师,可是,这样的她,却怨恨着我,怨恨着所有咒术师,她不知道咒术师比起普通人的她强大太多吗?弱小原本就是原罪,因为弱小,她没办法救下理子酱,就像弱小的我,没能救下Alvin一样。只是,为什么,怨恨着我的她,怨恨着所有咒术师的她,最后还是站上了证人席,为我出场作证呢?我不明白。
错误的并不是咒术师或者非术师这一类团体,而是伤害他人的罪人,而罪人,是不分咒术师或者非术师的。
只分伤害他人的罪人吗?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法忘记Alvin被非术师逼到跳楼自杀,我无法忘记灰原雄被非术师崇拜祭祀出的土地神重伤,我无法忘记理子为了非术师的安危,献身成为星浆体,然后隐身埋名远走他乡,所有人都以为她去世了。我无法忘记悟,被伏黑甚尔为了非术师的妻子,打到重伤濒死,还有我自己,受着呕吐物的抹布。
术师就是一场马拉松比赛,但如果比赛的终点是同伴们的尸山血海呢?
经常看我的爸爸进来了,他给我带了不少现金,还做了荞麦面送进来给我吃,毛利警官在旁边全当没看见,还走出了留置室的大门,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两。爸爸碎碎念着外面的场景:
悟最近一直跟着五条佟在外面,结交与五条家交好的家族,硝子在新出医生身边学习解剖技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已经顺利上了三年级,友田健吾也考上了东京大学,榎木纪子和理子偷偷见了一面,两个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爸爸碎碎念了一会,抬头仔细的看着我,双手紧握,紧张的向我说出了,他从来没有说出口的秘密:咒术回战,独眼猫,灵魂穿越,悟被封印死亡,我被杀死后被夺走了身体等等等等。
我看着他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看着我的样子,只觉得十分荒繆,我的人生,我的大义,我所有的爱恨情仇,只是漫画里轻言细语的一行字,只是漫画里一个轻飘飘的小方格,这算什么?这就是我注定的命运吗?
我出奇的愤怒,敌人,死亡,羂索,两面宿傩,还有,被自己杀死的父母。是的,他坦白了他并不是我原身父亲的事情,他只是从异界而来的一抹灵魂,占据了因心脏病死亡原身父亲的身体。对此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无论他是不是我的原身父亲,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人都是他。
二审很快就结束了,我站在被告席上,沉默了很久,站起来发言:
“是的,我杀了他们,无论今天给我什么样的判决,我都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