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宇泽走过去,他抚开上面的蜡烛,拿起了桌面上的纸。
纸面上,是一个用毛笔粗糙画下的女子,这女子的五官画的很好,然而头发和衣服全都潦草的几笔带过。
女子朱唇红艳,狐狸眼微垂,显得含情脉脉。
其余的几张纸上,全都画的是女人画像,虽然画工潦草,但通过那双狐狸眼,依旧能够辨认出来这几张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那对儿夫妻看起来挺恩爱的,如果男主人明晃晃地画女人的头像,还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就说明女主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安宇泽把手中的画纸放下,他打开了桌面下面的抽屉。
入目是一把铜钥,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纸。
安宇泽随便从中拿出一张纸,低头看过去,入目便是“尸油”这两个大字。
这张纸上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熬制尸油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而那抽屉中,和“尸油”有关的纸张,少说十五张起步。
安宇泽从最开始就注意到两人谈话时提到的尸油,尸油的熬制似乎和怀上孩子挂上了勾,这明显一听就是没什么卵用的偏方,没想到夫妻俩却对此深信不疑。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阵诡异的冷风吹进了屋里,煤油灯熄灭了一瞬,再次重新亮起。
安宇泽的动作一顿,他直起身,向外看去。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条长裙,此时正看着屋子中的安宇泽。
眼前的场景过于诡异了,然而安宇泽却异常的冷静。
女人没打算走,就那样定定地站着,安宇泽也没打算移开视线,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
这时,女人动了,她抬脚走了过来,然而女人的脚步虚无,月光下甚至看不清脚的存在,女人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
女人越走越快,离安宇泽越来越近……
“趴下!!!!”
不知是谁的声音,安宇泽没有过多思考,顺着那人的话,快速趴到地上。
一阵冷峻的风自安宇泽的背部刮过,周身温度都跟着冷了几分,屋中唯一亮着的煤油灯突然熄灭了。
他趴在地上等待着,直到听到一个人小声道:“已经没事了,你起来吧。”
安宇泽从地上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即看向门外。
有人悄悄地从门外探出个脑袋,他手里捏着一把火,刚巧照亮了他的衣服和脸。
提醒安宇泽的人,正是卫云。
卫云往屋里张望了一会儿,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看向屋中的安宇泽,道:“教官,你是真的教官吗?”
“还能有假?”安宇泽淡淡开口道。
卫云闻言当即松了口气,他走到安宇泽的身边,紧接着,他捏着手心一把火,警惕地环顾四周,没瞧见方才的女人,这才又把煤油灯给点上了。
煤油灯一点,屋子里就又亮了起来。
安宇泽看着卫云,问道:“你怎么知道要趴下?是谁告诉你的?”
卫云的动作一顿,道:“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是白天,村里有个头发花白的长辈跟我说‘晚上不要逗留,会有鬼婴出来寻人,还会有怨女出来讨命。’后面我问他真遇到了怎么办,他说我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最后还是告诉我了。”
“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以前村子里怨死了一对儿母女,那母女死后被扔到了河里,女子死的时候,孩子也死在肚子里,一经水泡,肚子就肿了起来,母女俩顺着河流下去,没想到又飘回了村里,从那以后村子里每晚都有坏事。’”
不等安宇泽说话,卫云继续说道:“那长辈讲完才跟我说怎么对付,他说‘要是晚上听见婴儿的笑声,别管别听,赶快回家里去。要是晚上走夜路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见她要过来,你只要趴下,她就找不到你,因为她脚不行,趴下她就碰不到你了。’”
听了卫云一席话,安宇泽陷入沉思中。
尸油,怀胎,鬼婴,女鬼……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女鬼和鬼婴好猜,但尸油和怀胎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夫妻两人挖尸的行为也很诡异,两人走夜路却不点灯,摸黑走就算了,自从进到村里就开始一句话不说。
进入村子之前,还要看看村里有人亮灯没有,没人亮灯,才背着他走进去。
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卫云略微抱怨地道:“唉,我最害怕的就是中式恐怖了,幸好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纸扎人什么的,我一直觉得那个东西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