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西叹息一声,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安慰。
宋玉宁将脸颊深深埋入顾昀西坚实的胸膛之中,几近贪婪地汲取着从他衣襟间散发出的雪松木香气,那香气清新而深邃,如同冬日里初雪覆盖下的松林,既带着一丝凉意,又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安宁。
这香气仿佛拥有魔力一般,缓缓渗透进宋玉宁的体内,带走了他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留下的只有一片宁静与祥和。
宋玉宁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紧绷的身体也在这股雪松木香气的包裹下渐渐放松下来。
“听话,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这样我才能放心。好不好?”
宋玉宁带着浓重的鼻音,抽噎着“嗯”了一下。
说着,他这才将脸从顾昀西的怀中挣出来,一双哭到红肿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眼睛露出来,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赶紧偏头往一边。
顾昀西将人缓缓放回到床上,动作轻柔,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正当他起身準备去安排医生过来为宋玉宁做检查时,这才发现对方的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不肯放手。
顾昀西见状,更加心疼不已。
他明白宋玉宁此刻的脆弱与不安,更加温柔地安抚道:“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这里陪着你”
宋玉宁缩回手,很轻地“嗯”了一声。
“医生,他怎麽样?”
顾昀西透过玻璃窗,目光紧紧锁在陷入沉睡的宋玉宁身上。
宋玉宁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随时都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掉一般。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凝重地说道:“顾先生,我必须坦诚地告诉您,宋先生的情况远比我们最初预料的要严重得多。”
“他的身体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排异反应,周身免疫系统几乎都处在失控的状态,这对他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害。”
“目前,我们也只能依靠强效的镇定剂来减轻他的痛苦,让他能短暂休息一会儿。但是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
顾昀西闻言,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异常苍白。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用力道渗出血珠。
但顾昀西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机械地继续用力,这是他能维持自己不倒下的唯一方式。
他的嗓音嘶哑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一样:“怎麽会?刚刚他看上去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麽突然之间会恶化到了这种地步?”
医生语气带着深深的惋惜,说道:“从检测报告上看,病人的身体应该一直不太好,长期都处于一种郁郁寡欢、身心俱疲的状态。身体的亏损是日积月累的,或许平日里看不出来,但一旦遇到像现在这样的排异反应,所有的隐患便都一同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