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娟脸色顿时煞白,“你你你我我我”一阵,最终紧紧闭了嘴。“不止你会被抓,楚星的爸爸也会被抓,到时候你们可以来个《铁窗泪》对唱,破镜重圆——”楚娟气到脖子上冒出青筋,她四处张望一下,大概是在留意摄像头和录音设备,最后一言不发,把脸侧到一边。不得不说,一点就通,反侦察意识极佳。白书芫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但是我就好奇了。你这么爱楚星,她真的爱你吗?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下冲中了楚娟的痛点。她脱口而出:“你懂个屁!上辈子你早就死了——”发觉失言,她又闭上了嘴,恢复成自闭状态。白书芫轻呵两声,模仿刑侦剧里面的老戏骨,露出运筹帷幄的笑:“我是不知道,但是你也发现了吧,这个世界和你上辈子的世界,发生的事件虽不同,但每个人的行为逻辑一脉相承……”她说着拨通了江媛的电话。江媛嚷嚷着:“喂,我这带我爸妈出门呢?怎么了?”白书芫说:“你把电话功放,我刚才问你的话,我想再问你一遍。”江媛一头雾水,但是依然照做:“怎、怎么了?”白书芫又说:“你觉得楚星怎么样?”江媛有点慌:“挺、挺好的。”随即压低声音:“干嘛,我妈在呢!”白书芫说:“没事,你说吧,我一会儿和江伯母解释。”江媛挣扎一会,破罐破摔:“害!反正我不喜欢她,爱谁谁吧。”那边传来江母慈爱地责备:“媛媛,怎么这么说话呢——”白书芫又问:“楚星刚来你们家就说了帮妈妈找肾|源的事情吗?”江媛说:“对啊,你到底在干嘛?不是刚才跟你说了吗?还是我托我在美国医学院的朋友,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楚娟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魔怔地愣在原地。白书芫嘴角一勾:“为什么啊?你不是这么讨厌她。”江媛一着急,东北话一串一串往外冒:“讨厌是讨厌,但是她妈不是快那个啥了嘛……这事儿搁谁那儿,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我哥也帮了好多忙,废老大劲儿了!……不是,你今天老问这个干啥?”江宇宁的声音传来,看来是他把电话接过去了,声音温文尔雅:“书芫,是我。媛媛脾气是不太好,但是这种事情上是不会耍小性子的。”白书芫说:“谢谢宇宁哥哥,不好意思这个电话有点突兀,我一会儿在和你们解释。”挂掉电话,白书芫智慧地凝视楚娟。场面陷入僵持。过了好一会儿,楚娟摇摇头,缓缓说道:“不可能——”白书芫点头表示理解,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我刚发现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但是你仔细想想就能想明白了。”“就算我能联合江媛演这一出戏,先不说江媛的演技好坏,要是她没暗地帮你,也在她爸妈面前说不出这些话。就算我能联合江家一家人,你自己这些两辈子,就没发现一些可疑之处吗?”“毕竟上辈子,没了你,这个世界就没有一个知道她其实是个佣人的女儿,才不是什么江家的千金大小姐。”楚娟浑身颤抖,继而开始低声哭泣,又过了一会,满眼是泪。白书芫接着说:“你要想清楚,刑法主犯和从犯只见量刑是有区别的,自首并供认同伙戴罪立功,是可以减刑的。我不是警察,我们可以当这段对话没发生过。你有什么想说的,当面和警察说。”楚娟又低低沉沉的哭了一会儿。良久,她抬起头,一双和楚星一模一样的眼睛蓄满了泪,还有恨,交织成一片猩红。她终于说:“楚星指使我的。我有证据,在我房间的电脑里面,有我保留所有文字、录音的通话记录,包括她和她爸爸的。”人性就是如此矛盾。她一边想着要为女儿挡下所有的罪责,一边又为自己留下了后路。白书芫在心中鼓起巴巴掌——好一出狗咬狗咬狗咬狗,简直精彩!警方那边很快打来电话,说是找到了立案的关键性证据。楚星这下不仅和偷窃遗物、故意冒充他人脱不了干系,而且涉嫌故意杀人。此刻,警方已经过去抓人了。:)白书芫打了一场硬仗,拍拍手准备出去。却听到身后楚娟发出一声怒嚎:“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这些假惺惺的有钱人,明明说什么慈善资助我免费生产,却把我女儿的保温箱抢了。你和江媛不过是体重轻一点,就要抢走早产儿的保温箱,岂有此理!新生命难道还有什么高低贵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