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认,当升起自己可能是江媛的孪生姐姐的念头时,她心里忍不住期待,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难堪和忐忑。这种拥有家人的期待和盼望,在一次次中阴差阳错中逐渐变成失望。久而久之,她本能地不敢期待。肚子里咕咕直叫,就这室外夜景的昏暗光线,她耷拉着脑袋,摸索着向厨房走,到客厅的时候,听到“滴滴”的两声——沈商舟回来了?心情低落的时候,她习惯一个人待着,免得把难过的情绪带给别人。本以为她不出声,沈商舟就不会主动找她。没想到,门铃响了,沈商舟静静地站在门外。白书芫打开门,伸出脑袋,声音绵软:“哥哥,我有点困,明天来找你。”沈商舟把手放在她的额头,眉头皱起来,脸色变得难看。白书芫傻傻对眼看着他搭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后知后觉:“我发烧了?”沈商舟垂眸,声音有点冷:“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外卖敲门也不答应。”本来还有一个倒着时差和欧洲部门的会,他临时安排安娜顶上,匆匆往回赶,结果当事人迷糊到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白书芫眼睛有点失神地睁着,往外看:“哥哥,你还给我点了外卖?”在大门旁边,果然有酒店的外送,盒子整整齐齐重好一摞。看来外卖小哥实在叫不醒她,只能放在了门边。白书芫蹲下身子准备把外卖拿起来,谁知道她高估了原主的身体素质,整个人头重脚轻,直直往沈商舟的脚边砸去。沈商舟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后颈,像提溜一只奶狗一样把她提起来,声音严肃:“白书芫,你知不知道你在生病?”白书芫在他臂弯里缓口气,小声逼逼:“只是发烧而已——”作为上辈子的绝症患者,她有过化疗后边吐边赶期末报告的光辉事迹,发烧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此刻她却被沈商舟直接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又用薄毯裹住,仿佛是个昂贵易碎的瓷娃娃。沈商舟叹口气,忍住训病人的冲动:“睡了这么久,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白书芫像颗焉了的豆芽菜,小小一团所在毯子里,“不是有外卖吗?”沈商舟忍不住多说两句:“天气这么热,放在外面这么久,怎么能吃?昨天就不该让你又吃辣的又喝冰的。”白书芫向来活得粗糙。孤儿院里的孩子太多,没人细心教过她该怎样生活,穿衣服、吃饭、栓鞋带,都是她自己慢慢模仿别人学会的。大概是因为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间,长大之后,也时常迷迷糊糊。此刻乍一听,心里有点发酸,又有些发暖。沈商舟在厨房倒腾一会儿,面色铁青的出来,手上拿着中午三人帮没有消灭掉的麻辣小龙虾。“白书芫,我昨天说什么了?”声调不高,教导主任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知道埋着头在想什么,白书芫抬起眼睛,滚下两颗眼泪,眼尾红了一片。似乎是被这两滴泪烫得心慌,他声音软了十个度:“怎么哭了?”白书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鼻子一酸,就掉了眼泪。反正哭也哭了,脑子烧得一团浆糊,她果敢地伸出胳膊圈住沈商舟,头埋在他的腰间——“你真好。”——早点遇见你,就更好了。沈商舟全身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白书芫的体温,隔着一层衬衣传来,比平时要滚烫一些。他任命地把所有的批评都收起来,轻声妥协:“知道了,你再睡会儿,饭一会儿就好。”-白书芫病了一天,被沈商舟勒令在家待了两天。其间,享受了影帝亲手奉上的公主级待遇。她明明白白地觉得沈商舟是喜欢她的,但是问他,他每每都是沉默以对。白书芫母胎单身两辈子,没经验,也搞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走向。但是她很快没空钻研这个了。第三天,她接到了亲子鉴定中心打来的电话,让她带本人身份证亲自去领取结果。长得像的人千千万,不爱吃香菜芒果的人那么多……出租车上,白书芫越想越紧张,越紧张越觉得自己的假设天马行空——不仅大胆,而且狂妄。越想越没底,白书芫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楚星强行降智了。然而,当她收到亲子鉴定的那一刻——【总同胞手足指数≥20;可能性≥95。经我中心检测,检方与被检房很有可能同父同母或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同胞手足。】白书芫:“!!!”哦,那没事了,我果然一直智商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