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姿知坐在浴室的洗手台上,一双眼睛盯着正在为自己涂药的男人,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腿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磕在了哪里。
虽然她认为没有必要,以她如今的恢复能力大概睡一觉,第二天稍微用遮瑕遮一遮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但她没有拒绝。
冯煜认真翻看着说明,药膏涂抹在皮肤上凉凉的、非常清爽,他搓热双手用掌心揉搓着磕碰处。
“你今天晚上这么悠闲?”她挑眉,意有所指。
男人抬头瞥了她一眼,敛下眼皮继续为她抹药,反问道:“我一直都挺悠闲的,反倒是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八面玲珑,应付得过来吗?”
她在这是“吃醋”还是“讽刺”里面,选择了第二个。
无所谓地回答:“以后就不用应付了,毕竟都被踢出局了。有了我这个前车之鉴,你……”
“你的前车之鉴,我用不上。”他打断她的话,揉搓皮肤的手停了一下,掌心的火热温度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面对她的疑惑,他轻叹了声:“我和罗千惠什么都没有发生。”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应该操心你自己的未来要怎么办……事业刚起步,选择现在生孩子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罕见的,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赵姿知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着来自“前辈”的经验之谈,听完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在圈内的好人缘,都是这么来的吗?对谁都这样掏心掏肺,为别人考虑这么多?”
说好听了是乐于助人,说难听点就是多管闲事。
“…你如果非要把孩子生下来……”
“你给我的孩子当爸?江梦圆同意吗?”
冯煜知道今晚自己说的话有点越界,曾经引以为傲的边界感在此刻变得有些模糊,明明他们只是有过一次越轨的沉沦。
可她对他的影响却不是从那晚开始的,或许要更早一点,早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春梦。
“你想太多了,少看点小说。”帮她涂完药,他收拾好药箱就准备送她离开。
她却勾住了他的衣角,笑着对他眨眨眼睛:“早知道你人这么好,我当初就应该找你。”
“……”她说得实在随意,但这一句玩笑话却让他感到不快,将她的手扯开,语气生硬:“早知今日,你当初就不应该选择这条路。”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心中的怒火是从何而来,而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指责她。
抿紧了唇,道歉的话梗在嘴边。
对方明显一愣,但随即又没心没肺地笑笑:“选不选择,有时候不是我可以左右的。或许如今往回看,这条路确实错得离谱,但你又怎么知道当时这个选择并非最优解。”
赵姿知指的是当初害怕被冯煜发现自己看到了他和罗千惠的幽会,所以才选择耍酒疯胡扯出自己和谢哲远的情人关系。
当时哪能想到,为了圆一个谎,后面要编那么多的谎言。
而冯煜却理解成其他的意思,背对着她打开浴室的门:“时间不早了,走吧。”
赵姿知出了浴室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四处观望,视线扫过床头时,发现了一本厚厚的书。
“好认真,录节目还带书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