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漓打量了少年全身,确认没有伤后才松了口气,被少年和晓真牵着往城西跑。
烽火幽幽,张老五从城下沿阶梯跑了上来,瞧见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副将还有一地血迹,吓得脚步一顿,又赶快收拾心情,跑到康王身侧。
“怎么了?”
康王的视线从城下年轻人面庞上挪开。
张老五躬身,面带喜色,“我们的人发现傅敬熵夫人了,带着两个仆役往城西跑,我们的人已经追过去了,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人。”
康王听了这话笑了出声,往前走了两步,俯首看向傅敬熵,“傅相,你再耐心等等,很快本王就将你夫人带上来,跟你叙旧。”
傅敬熵那双恍若装了死水的长眸一动不动盯着康王,后背脊泛起一阵阵寒意,隐隐发抖,叫嚣着杀意。
“主子!”
阿梁从大军身后赶来,低声道:“阿蟒给我们发了信号,城西有个狗洞,人可以钻出来,咱们可以去接应夫人。”
阿梁这话萧国舅也听见了,同傅敬熵对视了一眼,随即对城墙之上寒声:“康王,您好歹是一介儿郎,竟以柔弱女子要挟大军,是不是太不体面了?”
康王冷哼了声:“国舅爷,您说本王靠女子要挟,可您这些年不也是靠皇后,才能立足于大赵吗?”
萧国舅脸色冷冽,见康王甩手喝道:“我张家分支唯唯诺诺这些年,谨遵着赵启心意,可他呢,从不记得我们付出,我张家落败到如今这个局面,都是赵启偏心!”
趁康王情绪激动,萧国舅继续给人打掩护:“你张家分支若是安安分分,何愁荣华富贵,又何须冒险谋反。”
“你懂什么?”
康王咬牙切齿:“你背后有皇帝撑腰,你尝过背负一个家族的辛酸吗?你亲眼瞧见过家族一点点落败却无能为力吗?我已近六十了,膝下只有一女,族中无人了,倘若我再不豁出去性命去拼,我百年之后,幼女怎么活得下来?”
还要再说下去,康王余光中却瞧不见年轻人的踪影了。
“傅敬熵呢?”
萧国舅不动声色,闭上了嘴。
“派人去城西拦着!一定要捉住傅敬熵的妻子。”康王后知后觉,慌忙叫人去拦。
而与此同时,城西荒芜小道上,阿蟒拖着二人总算到了墙边上的狗洞。
“我先出去,若无危险,夫人您在出来。”晓真握住傅雪漓的手,对阿蟒道:“辛苦你断后。”
阿蟒颔首。
只等晓真爬出狗洞,发现墙对面是一片小树林,因为光线太暗,瞧不清东西南北。
“夫人,这儿没人,您过来吧。”
傅雪漓说好,还不等动作,便听到身后一阵混乱无章的脚步声,还有数不清的晃眼火把,叛军将他们围成一圈,以弓弩相对,箭在弦上。
“倘若尔等敢动一步,尽数射杀!”叛军中的兵士喝道。
阿蟒伸手,将傅雪漓护在身后。
便是趁大家都没有动作之时,阿蟒背过去的手猛地将傅雪漓按下去,从洞口推过去。
利箭窣的一声便射向他们。
晓真在围墙外只听皮肉被穿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