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自己过分汹涌的感情吓到桑伊,所以一直试图理智分析怎么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见过桑伊被过分炙热的爱意吓到的模样。
让桑伊来朝歌应劫,于他来说,已经无比后悔,他自以为有通天在便能保护好桑伊,却没算到通天会被人类算计……无论是他又或者是通天,数十万来,也没有多少长进。
不该那么说,毕竟这个时空的通天并无记忆,若是有,只怕他早已强行带桑桑离开了。
所以没长进的,一直都是他,是他没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让桑桑受了苦。
玉清轻抚怀里凤凰火红光滑的羽毛,他不是很喜欢鸟类,桑伊养在玉虚宫那只孔雀亦是高傲得让人讨厌,旁边跟着的鹦鹉也让他不悦,因为是桑伊养的,所以他都忍着,而这只凤凰是桑伊,是桑伊那么无论桑伊变成何种模样他都喜欢。
他不欲再和帝辛言语纠缠,手一动,把桑伊的匕首重新捡回,他握在手中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疑虑从他心头一划而过,他踩云而上,居高临下看着帝辛,“我不杀你,不过你至死也不可能再见到桑桑了。”
大雪纷飞,帝辛再也支撑不住,他昏死过去时脑子里闪过桑伊的脸,面对他时,桑伊似乎……从未笑过。
……
桑伊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他醒过来时脑子晕乎乎的,眼前陌生的房梁让他一骨碌坐起来,有些仓皇无措。
他好像见到了师父……那个时候,不是错觉吧?他真的见到了,见到了玉清,玉清带他走了。
可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昆仑。
站在窗上的小鹦鹉又让桑伊紧绷的心倏地放了下来,他这才打量起这里的环境来。
看起来像是驻扎的营地,和曾经朝歌伐冀州时格外相似。
他下了床,赤着脚走到门外,来去都是巡逻的士兵,他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有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和一个年轻人,那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往这边走来。
桑伊扬声叫道,“子牙师兄。”
姜子牙停下与姬发的交谈看过来,他脸上没有留长髯,严肃的表情一览无余,在看到桑伊那一刻,神色微微松动。
桑伊朝姜尚走去,他有些欢喜,“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姜尚上下打量了一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怎么没穿鞋?”姜尚的眉又皱起,“天寒地冻的,若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师兄忘了,我是凤凰。”桑伊轻轻挑眉,“哪里会轻易感染风寒?”
姜尚摸了摸桑伊的手,脸色有些沉,他不由分说把桑伊抱起来,“手那么凉,还说不冷。”
“师兄!”桑伊瞪圆了眼,连忙四下看了一眼,“你做什么?丢不丢人?”
“丢什么人?”
“那边……还有人看着呢。”桑伊凑到姜尚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刚才和你一起那个年轻人看着呢,我不要面子的嘛?”
年轻人?
姜尚一时懊悔,大意了,竟然忘记了姬发还在身边跟着。
一直安静的姬发视线落在桑伊赤裸的脚上,视线有些闪躲,衣摆滑落之后,他甚至看见少年的脚踝上有一颗粉色的痣缀在那里,让他不敢多看。
姜尚余光瞥了一眼姬发,果不其然见青年耳朵通红,姜尚:“……”
习惯了,他小师弟一向有此魅力,美色蛊人罢了。
“是我之过,桑桑,这是主公。”姜尚嘴里与桑伊说完又同姬发道,“主公,这便是昨夜圣人送来的那只凤凰,是臣小师弟。”
姬发微微颔首,“原来是丞相小师弟。”
姜尚与姬发说过带桑伊回营之后,便抱着桑伊先行一步。
桑伊轻蹙了下眉,“师父送我来的,那师父呢?他是不是回昆仑了?”
“不是。”姜尚说,“师父说有要事要办,暂时让我代为照看着你,他很快就会回来。”
桑伊轻轻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在朝歌五年,那殷寿虐待你了?”姜尚问。
“啊?”桑伊茫然。
“怎么瘦了?”姜尚说,“抱着轻了不少。”